戚氏自然求之不得,于是虞沨便助她在西南密野驻扎,并多施掩示,保其不受余孽侵扰,筹建了戚家堂,暗暗探究余孽据点。
“经过数载,本来已经将各部余孽掌握,我正打算上谏先帝清剿,哪知就发生了先太子遇刺之事。”虞沨摇了摇头:“一时没有顾及,当你被掳,正逢先帝驾崩,事情不可能隐瞒,仓促之间,我也只想到利用戚氏,逼不得已,才让她暴露出来。”
旖景被掳一事若在平时,虞沨还能想办法隐瞒,用各种借口拖上一时,把人找回来就一了百了,不需要给出什么解释,无奈当时先帝驾崩,他被困宫禁,旖景被掳一事立即被今上察知,再者接下来的丧仪旖景又不能出面,只好承认被掳踪迹全无,否则旖景作为宗室,不入宫哭丧也是大不敬。
戚氏是女子,又颇有正义之名,倘若让她出面,声称当日即将旖景从余孽手中救走,以期利用旖景与朝廷谈判,那么就不可能伤害旖景,最大程度的保证了旖景“清白未失”。
“当然,戚氏之说也只能用来应对太皇太后,圣上若是要质疑,并不能因为戚氏本身是女子就能让他信服。”虞沨说道:“关于人言,无非是以天家论断为定,只要天家不再质疑,也没人敢再非议。”
虞沨见旖景一直蹙着眉头,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你别担心,说法我早想好了,不会让太皇太后怀疑,倘若圣上不依不饶,那么,我只能行非常之事,但这非常之事,却仍是名正言顺。”
紧跟着他便将详细打算一一告之旖景。
“我担心祖母与父亲不会赞同。”旖景听了虞沨的打算,略微放了些心,却仍旧担心她的父族并不愿行逆上之事,没了国公府相助,甚至要与虞沨“作对”的话,他岂不成了孤立无援?
“若只为私情当然如是,不过倘若太皇太后出面,并且有先帝遗诏,岳丈也不会违逆。”虞沨却是胸有成竹,微微一笑:“先帝之意是压制秦家而倚重苏、楚,圣上反道而行,岳丈就算不为自保,也要遵循先帝遗命,你别担心,我有把握会说服岳丈,但让我为难的是另有其人。”
虞沨正想往下剖析,却被旖景忽地反握住了他的手。
“远扬,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说话时,旖景眼角攸忽渗红,唇角也止不住地轻颤,这让虞沨心中一沉,但接下来听见的却是让他惊喜若狂的一件事。
“你说的是真的?”虞沨几疑刚才所闻:“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晓晓生辰?”
当虞沨从旖景口中确定那一日,呆怔片刻,才将人拥入怀中:“我记得那一日,旖景,只是我没想到……那日我在大京,朝早之时,我刚好就在大君府外。”
没想到那一天,她正独自一人生下他们的长女,巨大的惊喜让虞沨一时没反应过来——女儿现在还身陷西梁,没有平安归来。
是旖景的歉意与抽噎让他回过神来,长长地叹息一声:“不是你的错,旖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倘若我一早知道有了晓晓,那么无非两个选择,若要将你母女二人一并救出,最妥善之计便是强讨,如此一来,我势必就要先行夺取帝位,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做到以一国之威镇慑西梁,但我并没成算能做成此事。”
倘若天子紧逼不放,虞沨的计划也只是激发太皇太后与天子的矛盾,导致太皇太后以遗诏废位,推举别的君主,这就是名正言顺,而只有这样,卫国公与显王才有可能认同协助,但虞沨若真想从西梁王手中强讨旖景母女,那么这个计划便行不通。
太皇太后若知旖景是被大君掳走,不会答应旖景再回大隆,大君是先帝之子,虞沨又是宗室,大隆皇族发生这般丑闻,并且还让西梁王察知,旖景只有死路一条。
这也是虞沨让戚氏出面的原因,只要能让太皇太后相信旖景“清白不失”再经陈、秦两家对严家这段时间的逼迫,太皇太后迫切地需要苏、楚两府援助,自然不会允许天子用旖景的声誉为由,逼迫虞沨与秦家联姻——秦子若可早恬不知耻自甘为婢,正伸长了脖子等着呢。
如果虞沨要强讨旖景归来,那么势必先让龙椅换人,到了那时,陈、秦已除,太皇太后的心态又会发生变化,别说有大君这一茬,就算没有,说不定也乐于苏、楚分化,是以,如果选择这一个计策,龙椅之上就不能是除了虞沨之外的人。
不过这可就是明晃晃地逆君篡位,别说天下归心,便是显王与卫国公都很有可能反对,虞沨孤立无援,是以他并没有把握。
“如果不择强讨,也只能暗救,正如眼下施行的这般,虽更有成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