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皇后一下抓紧了扶柄,就连秦大娘子的脸色都不好看——好个苏妃,真敢把她们相府女儿当奴婢使唤!
但王妃显然不会顾及姐妹俩的心情,往下说道:“以臣妾看来,子若已生悔意,尤其对秦夫人甚是挂念,也曾哭诉是她不孝,累得母亲伤心……娘娘也该劝慰着秦相与右丞,再宽谅子若一回,容其归家,也不受为奴之屈。”
“苏妃,你若是真贤良,岂能不知七娘沦落此境甘受人言是为何因。”皇后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
旖景只觉莫名:“子若是秦氏女儿,就算被家族所弃,也是她执迷之故,当初秦夫人苦求,王府才予子若栖身之地,臣妾实不知原来还有责任对之体谅,她非我家人,最多算是故旧,眼下虽自甘为婢,臣妾也未曾喝斥苛待,至于子若从前的想法,连秦相与右丞都视为奇辱不容,臣妾更不需理会子若之愿。”
旖景轻轻一叹:“娘娘,要说来,子若这般恣意妄为,确为不孝之行,实在有伤名门家声,也难怪秦相气恨,秦相为国之重臣,王府理应顾及相府名声,必不会真将子若当以侍妾,子若清白可保,待将来悔悟,亲自求罪于父祖,也许才能挽回一二。”
甘愿自辱那也是秦子若一厢情愿,堂堂亲王妃却要顾及家风,她家的门槛的确不低,不是任由人死乞白赖就能如愿,言下之意——皇后娘娘,你们秦家眼下太过无耻了,别说得你家妹子受了大多委屈一般。
☆、第六百八十章 “顽劣”六郎,新妇投缳
皇后最终还是掀了桌子。
当然,那时旖景已经离开了坤仁宫——她与皇后针锋相对,明言秦氏七娘行事不端,辱及家风是为不孝悖逆,落得除族之罪实为咎由自取,楚王府根本无需体谅,并暗示秦家已是声名狼藉,有辱名门世宦之誉,绝非驱逐一个自讨其辱的秦子若就能保住家声,尤其是皇后娘娘眼下居然为自家妹子争取姬妾名份,足见秦子若之举是受家族纵容,恬不知耻者,断非子若一人。
旖景这态度,明显不愿再与秦家虚以委蛇,彻底断绝了皇后再用什么“贤良”的名义逼迫她容人。
不过王妃话说得有理有据,没有不敬之辞,甚至为秦家的声誉惋惜担忧起来,谏言皇后悬崖勒马,实为善意,以致让皇后竟一时找不到话训斥。
正在这时,淑妃严氏来了坤仁宫,笑笑地挽了旖景的手,声称将将去慈安宫问安,太皇太后让她请王妃去延禧宫小坐。
皇后眼睁睁地看着旖景扬场而去,再忍不住大发雷霆。
秦子若当初自愿为人侍妾,皇后气怒难忍,深恨妹妹不知廉耻二字损及家风,但后来秦夫人一番哭诉,皇后虽未消气,但想着事已至此,总不能眼看着妹妹真成没名没份的侍妾,但她的手段,大概也只能找天子浑闹,力逼虞沨正式娶子若为正妃。
当然是没有结果的事。
天子怎会为了一个除族之女逼迫亲王,他对秦子若虽有期望,无非是利用她为耳目,探得显王父子动向,子若将来的荣辱,只能自凭手段,天子至始至终都没有插手太多的主意。
秦相心里明白这点,遂也叮嘱了秦夫人莫要轻举妄动,哪知皇后竟然在今日猝不及防地开口逼迫王妃“容人”,居然还被拒绝。
一旁的秦大娘子就算是个泥人,眼见家族胞妹被楚王妃批得一无是处,也难捺怒火,不过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不敢再火上浇油,那劝导的话却带着丝不满的情绪:“娘娘糊涂了,七妹哪真是为图姬妾之位?苏妃能不能容有什么要紧,今后她自身难保!娘娘那番话,未免让苏妃越发小看七妹。”
“本宫是听苏氏将七妹当作奴婢使唤,一时没忍住。”皇后也是沮丧不已:“我又怎甘让我秦氏女儿居于妾位?”
“娘娘还当克制急躁,隐忍一时,卫国公府势必为圣上不容,苏妃迟早会被皇室所弃,到时,娘娘再施恩于她单留她一条性命,还怕没有雪耻的时候。”秦大娘脸上一片冷沉,却盘算开来,稍后可得先回一趟娘家,叮嘱母亲立即看望七妹,就怕七妹一心只寄儿女私情,真被苏妃利用做出更失名节之事,苏妃势必会利用这个把柄打击秦家,让家族声誉受损。
没能争取楚王情愿之前,七妹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将来她若要成正妃,只有当苏妃被废、苏家势弱,祖父暗暗笼络楚王,让楚王心甘情愿求娶七妹为妃,并出面“说服”父祖宽谅七妹,接返家中再明媒正娶。
如此,才算万全之策,既争得楚王助势又能使声誉不伤。
又说旖景,只在淑妃那处稍坐片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