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完全没有“架空”的忧虑——京卫原是天子直系军队,长官本应由天子任命,既当今天子更信得过黄陶,卫国公也不想贪权不让,他又不想造反,死死把着京卫并无益处,再说就算他想造反,也不可能振臂一呼,就能让京都各卫听令行事,随他攻入宫城。
各卫指挥虽对卫国公十分信服,但他们仍是天子将领,必须依皇命行事,只要当今天子不似东明哀帝那般搞得人人不安,个个思反,禁军受将领振臂一呼逼宫弑君绝无可能。
换而言之,就算黄陶眼下任了总指挥使,更加没有这般人格魅力,卫国公实在不明白黄陶作为天子信臣,却费心笼络各卫指挥究竟图个什么。
总之,卫国公表示对于每日申时就能从衙门脱身,寻旧部知己品品香茗喝喝小酒,或者回府与比他更加清闲的三弟切磋切磋棋艺,讨论讨论时政的悠闲生活甚是满意。
压根没发觉他的女婿之一已经在暗暗策划把皇帝拉下龙椅的事,他在京卫的影响甚是重要。
且说卫国公这日下值,照例与几个旧部找了个酒肆小酌一番,傍晚时分到家,依然不往已经冷落多年的和瑞园,正打算去远瑛堂问安,还没进垂花门,就被门房一溜小跑上前阻止了。
“张明河来了?”卫国公甚是疑惑,自打他明确表达了“绝交”之意,张明河就算要见张姨娘,回回也都只是让门房通禀黄氏许可,从不敢请见他本人,卫国公抬眼去看落日——今日这日头依然是往西边落下的呀,怎么“恩断义绝”多年的故旧忽然就厚颜求见了呢?
卫国公尽管有些不满,但因为他还知道张明河的脾气,猜疑着不定是有什么要事,否则他也不会自找耻辱,且听他有什么话说。
这一个决定相当明智,卫国公在听完张明河细诉陈相的“收买”后,额角顿生冷汗。
千防万防,竟然漏了“自家亲戚”,险险就让陈相得逞。
庆幸之余,卫国公不免十分佩服已经去世的父亲,当年他老人家为张明河脱籍,并资助从商,卫国公大惑不解,父亲却笑道:“谁还没做错过事?张大郎也非一无是处,就是急功近利一些,这些年看他也算脚踏实地,又很有些见识,你不信他,干脆就别留在府里,给他一个安身立业的机会,不求他回报,总比结怨要好。”
事实证明,张明河果然并非利大舅一类。
不过卫国公很快明白他是虚惊一场,因为张明河才走不久,楚王又来拜访,卫国公尚未开口对女婿细诉这件大事,虞沨便问了一句:“岳父,张东家将陈相的诡计告诉了您?”
☆、第六百九十二章 真的死了,连环嫁祸
元和元年的寒冬,来得十分仓促。
白昼尚且金阳曛微,一夜之间,只闻风打梢狂,锦阳京的百姓们在次日清晨推开门窗,已见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顺天府尹武圣翀大约是极少数在半夜时就发现大雪初降的人。
他两眼红肿,眼下淤青,显然一晚未曾安眠。
昨儿个傍晚,功德坊朝暮馆发生命案,一个大老远从凤阳府来京都的庶民中毒身亡。
武圣翀接了案报,原本没当回事,只安排推官到场勘察。
结果推官却只将随同死者前往朝暮馆的舞伎与酒肆掌柜、数名跑堂带回衙门,这舞伎的东主利贵与酒肆东家张明河不见踪影。
原来这两位早在三日前就往香河去了,据说是为商事。
武圣翀当然要去香河县将人找回,再问案发详细,才知死者吴籍是中砒霜剧毒,毒药是落在酒水里,而那舞伎却安然无事,据说案发时吴籍要她以歌舞助兴,她撒娇要让吴籍先饮一杯,结果一曲未完,吴籍就倒地而亡。
能够接触酒水者屈指可数,衙役没多久就从一个负责上菜的小伙计身上搜出了砒霜。
“居然把罪证留在身上?再有,舞伎的东主与酒肆的东家本就交好,两人又一同去了香河,难道是巧合?”武圣翀大是怀疑。
既有罪证在身,小伙计当然受到了刑讯,他没多久就招供出来——砒霜是永昌候府的严总管给的,还有两百两银,收买他在酒中落毒,害吴籍性命。
虽只是招供了候府仆役,但牵涉人命大案,武圣翀不敢草率从事,冒冒失失就去候府拿人,他很疑惑,堂堂候府总管与区区庶民有什么干系,不惜买凶杀人。
结果那推官一察,很轻松就把死者与候府联系起来。
“大人,是真有所关联,先是西城一家酒肆,不少人都目睹永昌候府二郎与吴籍纠葛,后来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