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问楚王妃了。”天子好整以睱。
他其实并没料到旖景今日“恰好”在场,不过天子对这个计划信心十足,压根也不在意旖景在不在场。
因为利、张两位事先便得了陈相嘱咐——“动手之前,两位最好暂离京都,待衙门寻回两位之时,此案早已告破,两位可免刑审之苦。”
而早在昨晚,那两个已经成为尸体,消息最迟下昼就会传回京都,如此一来,卫国公又有一条嫌疑——分明是察闻事漏,情知不妙杀人灭口!因为那伙计可是昨日就受不住刑开的口,结果晚上利、张二人就被暗杀!虽说单凭那伙计之言不足将卫国公定罪,也无关系,只要太皇太后疑心生暗鬼,紧跟着的计划就能顺利实施。
为了达成此事,天子故意允准陆泽审理此案,太皇太后明知陆泽与虞沨交情不错,更不会怀疑陆泽会被陈、秦收买而有失公允。
不消说,天子话音才落,太皇太后与严夫人都直盯向旖景。
旖景却是满面莫名:“臣妾实在不明圣上之言,因为臣妾也是首回听闻利贵与张明河这两个名字。”
利大舅旖景从未谋面,只怕连二娘、四娘两个都不知他姓名,更别说张明河,倘若旖景不是听虞沨说起,对这两个名字绝无印象。
王妃装傻装得很到位,倒让天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是朕糊涂了,王妃应当不知,但卫国公想必不会忘记。”
关子卖得有点多,太皇太后已经忍不住握拳。
天子赶紧才把利、张两人与卫国公府的关系说了出来:“利贵就不说了,虽是庶民,与卫国公府的确是姻亲,至于张明河,尽管只是个姨娘的兄长,听说卫国公却甚是照顾,不光为他脱了籍,张明河经商的本金也多亏卫国公资助,前些年,张明河与二郎苏荏也时常来往,关系倒是亲近。”
旖景自然不会去反驳天子的话,她只又深深一福:“圣上与太皇太后明鉴,那凶犯既能污篾永昌候府,自然也能陷害卫国公府,臣妾相信父亲决不会行杀人嫁祸之事。”
“朕本也不至轻信,但陆尚书却察明案发次日揭发永昌候府欲行灭口之人并非被人收买,而真与吴籍是旧识,吴籍曾经告诉他,他手头有曹大下落,必能要胁永昌候替他谋个官位将来荣华富贵,但万一他遭遇横死,定是永昌候下的手。”天子微微蹙眉:“那小伙计之供辞里也提到曹大,说明并非胡诌,故而祖母,朕以为,还是先请卫国公来问个清楚明白才好。”
天子这般光明磊落,又再显示问心无愧,太皇太后果然就满腹狐疑,看向旖景的目光里再没了往常的温和,而带着股晦涩不明的味道。
☆、第六百九十三章 王妃智断,廷益清白
乌金彩绣忍冬卷,石青暗花风领出,金翟口衔珠,翠梳双饰发,云鬓未苍,眉心微绉,顾盼间目亮神锐,站定时身轩脊挺——来者当然不是卫国公,而是大长公主。
除了旖景之外,另外三人大约都有些惊讶。
为天子御令跑腿的内侍半刻前才屈腰疾步地踩着消融的雪水出了慈安宫,这会儿万万不可能赶到京卫司,刚才如姑姑禀报大长公主请见时天子还不确信,这时见了真人,难免暗暗蹙眉——难道说卫国公府已经有所防备,大长公主才来得这么及时?
不过他又笃信,就算如此,也是当利、张两个卷涉进来之后,大长公主就算猜到这事针对的是卫国公府,也为时已晚,利贵与张明河确实与苏家息息相关,舞伎与酒肆伙计的确是分属两人,两人又已是死人,死人无法开口自辩,大长公主越是觉得冤枉,百般开脱维护长子,甚至可能恼火激愤,就越有做贼心虚之嫌,让太皇太后不满怨怒。
太皇太后本就多疑,苏家拿不出确凿证据,她可没这么好哄骗。
天子遂又安心,缓缓地笑道:“今日融雪天凉,姑祖母与楚王妃倒都不约而同,难不成姑祖母也猜到会有突发之事,朕今日要诏见卫国公不成?”
这话说得,机锋毕见,暗指苏家早有预料,分明晓得凶犯业已招供,而不过多久,利、张两个的死讯即将传回。
大长公主有高祖亲赐金令,出入宫闱无需候诏,但她鲜少使用这个特权,今日的确有些不同以往。
大长公主被旖景扶着坐下,轻轻拍了两拍孙女的手,抬眸时,深遂的目光暗含锐利:“圣上诏见犬子?听这口气,似乎不是好事。”又向太皇太后:“我今儿个入宫,确为一件蹊跷事,暂且不论,未知圣上何故在慈安宫诏见外臣,五嫂可愿释疑。”
太皇太后即使暗暗疑心,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