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犬戎掳走那一年,他才十一岁,转眼已经二十五年了。”
伯益道:“既然如此,夫人何不跟我们一起回东夷?”
晨曦也道:“是啊,娘,我们走了,父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夫人苦笑道:“我已是黄土没颈之人,逃回去又有什么意义?放心吧,有你哥哥在,老家伙不敢把我怎么样。况且,我留在这里,万一你们被捉回来,还有回旋的余地。跟你们一起走,也是徒增累赘罢了。”
这时,只听外面有一个男人低声道:“夫人,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夫人将玉佩塞到女儿手中,催促道:“你们快走吧。”
晨曦突然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哭道:“女儿不孝。”夫人背过脸去,不耐烦地挥手道:“快走,快走,别磨蹭!”
夫人听到脚步声渐远,回过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伯益一瘸一拐地跟着晨曦走到院外,发现有一个中原男人站在月光下,手中牵了三匹马,十余名犬戎兵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石屋前面,居然是一片浩渺的水域。伯益后来才知道,这片水域名为沈渊,犬戎人视之为圣湖,平时饮水、饮马、洗衣、洗澡、做饭等,一切日常用水皆源于此。
石屋距离犬戎中军大帐不到一里,三人并不说话,飞身上马沿着水岸向西缓步驰行,待走得远了才敢策马狂奔。大约行出了二三十里,大湖早已被甩在了身后,一条数丈宽的大河横亘在面前,跑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突然勒
住马:“吁——”
晨曦紧随其后,也勒住了马,问道:“黥叔,怎么不走了?
黥叔没有答话,待跑在最后面的伯益也赶了上来,才道:“公主,犬戎兵嗅觉敏锐,我们得分道而行。我向尸胡山方向走,你和公子一路顺恒河而上,但行百余里便可至杜父山,穿过杜父山顺峡谷南行可至华胥都城平阳,你们绕过平阳,然后再寻路回东夷。”说着,他将一包东西丢给伯益,道:“公子将这套新衣换上,旧衣给我。”
尸胡山是犬戎通往东夷最近的一条路,经杜父山再过平阳,相当于绕了一个大圈子。黥叔此举,是打算只身引开犬戎追兵,让他们顺利逃脱。伯益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他二话不说,滚下马背当场便脱下身上的衣服。虽然此时中原已春暖花开,但这是塞北苦寒之地,犬戎人夜间尚且烧牛粪取暖,伯益赤身**,顿时被冻得体如筛糠,连忙将黥叔给的新衣服穿上。
晨曦丝毫也不避讳,看到伯益滑稽的样子,反倒咯咯直笑。伯益刚才精神紧张,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被女人看了个遍,不禁臊得面红耳赤,幸亏是在晚上,看不清楚。黥叔也不管这些,将伯益脱下来的衣服缠在自己身上,策马而去。
伯益跟着晨曦骑马跑了一夜,骨头都快散架了,但是逃命要紧,所以一声不吭地咬牙坚持。眼看天色越来越亮,四周仍然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他心里不免生出一丝绝望。恒河变得越来越窄,最窄处甚至还不足五尺宽。胯下的马也已筋疲力尽,越跑越慢,几乎已经是在小步慢走了。
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大土丘,伯益担心自己爬坡爬到一半就会滚下马来,因此有些犹豫不敢策马上前。晨曦站在坡顶,回头看着自己未来的夫君,喊道:“快上来啊,我已经看到杜父山了。”
伯益闻言,又鼓起了勇气,两腿一夹马背,催动它小跑着上了土丘。果然,站在丘顶看到远处有一处山峦,应当就是黥叔说的杜父山,心中不由得安稳了许多。事实上,所谓望山跑死马,此处离杜父山尚有二三十里路程。晨曦跨下马背,由它去啃地上的枯草。她手搭凉棚,眼望东方,道“你知道吗?我娘说,我就是在破晓之时出生的,所以给我取名叫晨曦。伯益也翻身下马,顺着她的目光放眼望去,只见东边天际露着鱼肚白,下面云山间已是通红一片。那桃红色的云霞,既不浓重,也不清淡,极是让人赏心悦目。忽然,云霞的正中冒出一个太阳牙子,红艳艳的,好似一位含羞带笑的美丽少女,遮遮掩掩,总也不肯露出她的庐山真面目。天色越来越亮,红形彤的太阳冉冉升起,逐渐掀开了她的面纱,露出整个脸庞。突然,万道金光铺洒大地,整个吴戎大草原变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绚烂而又夺目。
伯益回头看向晨曦,只见她微闭双眼,伸展双臂,肆意沐浴着和煦的阳光,犹如一朵娇艳的牡丹花正绽放自己,以供看花人来品赏。伯益看得呆了,东夷王宫中美人不少,他却从未见过如此妖娆美艳的女子。东夷女子含蓄而淡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