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君道：“噢！希望，这个词许久未听到了，你说说看，打造雕像时她是怀了怎样的希望？”

木华君上前一步，道：“天君，请慎言！久远之事，时隔至今，再谈已无意义，何况还是跟后生小辈提起，实在有伤天君体面。”

上天君笑道：“既然如此，好吧，旧事不提也罢。木华君，你来言讲。”

木华君走到我面前，一脸肃穆道：“龙青君，昨夜大暮夜，你可做了什么有违仙界禁令的事？”

我道：“回禀上天君，我先是与若尘子、玄白、岐山在桥屋论人界的四国之乱，其后与玄白在祭祀台赏月，并无任何违禁之事。”

木华君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昨夜人界的石头长城发生的事情，你是一概不知情？”

我道：“石头长城发生何事，请木华君明示。”

木华君道：“龙青君，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话，此刻还是给你们都留了情面，只是由我向你问询，你应当知无不言，不要有任何隐瞒侥幸之心，难道你与玄白二人之间，绝无任何私鄙之情？否则，夜深之时，二人携手而行，玄白甚至为你破戒胆敢在仙界幻化出花树。”

他又追道：“请明白回话。”

我道：“敢问木华君，仙界确实无花，但仙的修为不可幻化出花，仙界有这条戒律么？”

他道：“这个嘛，倒是没有。不过，你又如何解释二人携手夜游，你身为女仙，应当洁身自好才对，为何要以美色蛊惑他人？”

我道：“这话实在是听不懂，不知我是如何蛊惑？他人又是所指何人？”

木华君道：“玄白是天君的第三个弟子，我熟知他的秉性，如果不是受人蛊惑，他怎会做出那么无聊且匪夷所思的举止，为你变下漫天的花树，简直是天良混乱到了何种地步？还有那个岐山小子，如遇不是受了与玄白一样的蛊惑，他又怎么会尾随你们其后，我虽已许久未到仙界，万万没有想到，仙界现在竟然已祸乱至此。玄白与岐山心中不知存了什么一样的糊涂心思，才让这二人在昨夜相遇，结果又闯下惊天祸事。龙青君，你敢说，这一切都与你无任何干系么？”

我道：“敢问木华君，不知昨夜在石头长城到底发生了何事？”

上天君微一颔首，木华君道：“玄白竟然独自一人通过血红波下到人界，也就是石头长城，他竟然以仙的名义在众人面前显身，并且矫诏假借天君的意志向秦人施压，号令他们不得坑杀赵人，”他停了一下，才道：“龙青君，你可以想像下，这是自三界成立以来，从所未有的惊天之事，仙、人、鬼百万年来各司其界，从未犯界。而昨夜发生的事情，在人界造成的影响，恐怕就是千年以后，也会被俗人津津乐道。上天君的永世英名被昨夜毁于一旦，龙青君，你还敢说，这一切你都听不懂么？”

我叹了一口气道：“回禀木华君，此时我才算听懂了你的意思。原来你是指玄白君的私下人界是受了我的指使？这可能么？”

木华君道：“就算不是你的指使，也与你平常对仙界不准干涉人事的不满有关联，玄白君为了讨得你的欢喜，意志错乱之下才做出如此错事。”

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木华君怒道：“大胆，你竟敢如此妄言，你这是在指责天君，是非不分么？”

我单膝向上天君跪下，他一直在盯着雕像，也就是背对着我们，由我和木华君口舌之争，此时他才转过身来，略带倦意的道：“木华君，仙界只有一条戒律，就是仙不得干涉人事，三界也只有一条戒律，即仙、人、鬼不得越界。至于言语、思想，都是无法控制的，龙青君对戒律的质疑，本身也是她修行的过程，不必苛责了。”

他又对着我道：“来，说说看，你刚才提到女娲的希望之情，到底是什么？”

我微一发愣，没想到上天君又绕回去，我不得不道：“上天君，刚才木华君所说的久远之事不可再提，其实很有道理。”

上天君道：“噢，现在你倒又赞成他的话了？不用怕，说吧，今天我倒是很想追忆下似水的过去，想到什么尽管说。”他又冷冷道：“好多年了，除了她，再也无人能这样和我说话了。”

我起身道：“不知，上天君是否能容我近前，我想闻闻这个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