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好端端的非要跟他去置气”中堂内,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正在用埋怨的语气朝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人絮叨,“老三要是脑子磕坏了,我跟你没完!”
“行啦行啦,你可别给我添乱了,要不是他把我的宝贝打碎,还把罪证藏匿起来,我至于要说他吗”中年人相对妇人的满面愁容,脸上还多带了些无奈的神色,只见他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继续说道:
“这次请来的大夫在宜州境内也算是排得上号的,据说在处理外伤和调理内伤方面都有过不错的成效,夫人你自可宽心,只是...”
“只是什么?”妇人听得对方服软,也不好不给台阶,反问的语调上缓和了许多。
“只是这位大夫出诊费用不菲,我们这个月的用度需得重新算计一番了。”说到这里,中年人微微叹了叹气。
“你不说还好,说了我又来气,宜州城内多少生意你不去招揽,非要往那蛮夷之地去投钱,要不是老大已经可以帮着照管一些事项,我看你临了时如何收场”妇人说得激动了起来,竟垂了几滴眼泪,看到拿起来丝巾角落已经微微泛黄,便索性用手直接去擦。
“在石城和秀山两处新设的分部一直不见起色,本想倚靠山林,能稳定采收到一些珍稀药材,只怪那里环境恶劣,又遭天灾**,家业一贯由我主张,你无需多言,只管去算计用度便是”中年人本想多辩驳两句,操持经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转念一想这个话题再聊下去也是无益,只会引发更多的埋怨,就干脆打住了话匣。
与此同时,在宅院深处,有两个人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方才给你说的可都记住了,药量已经分好,每天取一包即可,三碗煎成一碗,虽然味道苦涩,你需好生劝他服下”说话之人身穿棕色长袍,双肩背着一只半大的木箱,俨然一副医师的模样。
“是”应声之人乃是先前余阳在回廊遇到的侍女,只见她轻轻关上房门,对大夫说道,
“您受累了,现在请随我来,老爷和夫人还在中堂等候”
屋内一人躺在床上,额上还包着白布,虽然额角处还有一点因为渗血染红的痕迹,但看得出来血已经止住了,此人不是余阳还能是谁。
余阳听到二人走远,便换掉了刚才一脸病恹恹的样子,心里暗自忖道:
“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可以顺理成章了,只是苦了我两位未曾谋面的双亲”
既得了空闲,余阳开始四处打量自己的房间,大件家具与他原先设想的差不多,无非是床榻,书桌,柜子和架子,只是上面的摆设多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凑在一起就容易显得杂乱无章,书桌上还有几副尚未完成的画作,墨汁随意滴洒在桌面和附近的地面,看得出之前的自己是有多么的不拘小节了。
片刻之后,他拿起了一面铜镜,话说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还是第一次正视自己,镜中的面相确实一脸稚气,最多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五官不能说十分普通,只是普通之中带了一点点富贵人家的蜜汁自信,眉毛是中断的,看到这样的面相,不由得让人有种薄情寡义的联想。
铜镜看久了,余阳觉得自己有点恍惚,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失血带来的副作用,如果有外人来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神开始空洞了起来,整个人似乎进入了一种在又不在的奇怪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第一个感知到异常的肯定是自己,余阳轻咦了一声,这种意识跳脱出身体的感觉自己经历过,很快,一幅没见过的画面就展现在了他的眼前,而他本人则以一种第三者的身份在俯瞰整个画面,就好像开了上帝视角一般。
画面所在是一片丛林,几个莽汉正在围攻一只野兽,野兽的外形十分独特,头长三根犄角,身披黑色毛发,两只铃铛一般的大眼正在瞪着周围的敌人,嘴里还发出了低沉的吼声,单从画面上看很难分辨到底哪边优势,哪边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