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底,宋其衍脸上有些过意不去,胡乱搪塞了几句,不等陆暻泓再次发作就挂了电话,又手忙脚乱地按了关机键生怕他追打过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重新躺回去,默默地掖好被子,又默默地闭上了眼,权当刚才的电话是晚上做的一场梦。
良久之后,当靳子琦以为宋其衍已经睡着时,他却突然出声:“你说,要不咱们生个女儿让陆暻泓他儿子睡回去?”
“……”
……
翌日的早餐,宋其衍拉着子琦下楼,就看到宋冉琴红着眼从餐厅出来。
宋冉琴迎面撞上他们,就像是见鬼了似地往后跳开一步,待看清是他们两个,之前的惊愕神情立刻就被嫉愤掩埋,只见那双眼睛猩红得厉害。
靳子琦瞟见她手里拿着的一张纸巾,揉成一团,鼻子也红红的,瞅了眼宋冉琴身后的餐厅,显然她刚从宋之任那里哭诉完出来。
今,宋冉琴本该是笑得合不拢嘴的,结果却一大早就嚎啕大哭一场。
原因,自然是为那胎死腹中的订婚吊唁!
靳子琦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苏珩风貌似还没从警局出来。
她转头看了眼宋其衍,那晚那些民警对待白展鸣和靳昭东都那么横,背后必然有撑腰的人,这个人,恐怕其他人心里都隐约有点数了。
宋冉琴又擤了把鼻涕,恶狠狠地瞪了眼靳子琦,然后摇摆着那硕大的臀身姿摇曳地走了,门口还能听到她中气十足的骂声。
“没长眼睛吗?怎么走路的!还不给我滚开,好狗不挡道!”
……
餐厅里,果然宋之任正在看报纸,听到脚步声,老花眼镜后那双精锐的眼从宋其衍和靳子琦脸上扫过,又把目光投放在报纸上。
等他们两个入座后,他才搁下报纸步入正题:“今晚,我约了白家人在盛世豪庭吃饭,到时其衍你跟子琦去吧,算是我们宋家对他们致歉。”
宋之任似乎担心他们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还刻意望着宋其衍确定了一遍:“我的意思,其衍你清楚了吧?”
宋其衍和宋之任对视了一番,最后他扬眉笑开:“父亲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的,您放心,我会让白家重新考虑联姻的事。”
靳子琦只是兀自低头静静地用餐,宋氏正与白氏合作那么一个重大的项目,必须需要一个让他们彼此相互信任的关系,说白了无非就是姻亲关系。
之前白展鸣和白夫人说取消订婚也不过是要给苏珩风一个下马威,其实然,并不会真的毁了这桩本城两大家族联合的婚事。今晚的这顿饭是宋家给白家搭的一个台阶,让白家顺着往下走,不至于让人觉得是他们女儿死赖着要嫁给苏珩风,也算是宋之任给足他们面子。
不管白桑桑和苏珩风愿不愿意,过程怎么折腾,他们的结局早已被控制。
咀嚼着口中的早餐,靳子琦觉得自己又是何其幸运,兜兜转转遇到宋其衍,她才免除了成为家族联姻牺牲品的命运。
对从小生活在这个圈层里的他们来说,家族利益终究凌驾所有之上。
……包括爱。
……
吃完早餐刚上车准备去上班,靳子琦便接到了靳昭东的电话。
从声音上来判断,她父亲昨晚的睡眠质量很不好,处处透着疲惫。
难道是为即将被分割的靳家财产担忧得彻夜未眠吗?
靳子琦挑挑眉角,撇了撇嘴,语气上依然恭敬:“爸,有什么事吗?”
“下午来一趟靳氏吧,我昨晚已经打电话让律师拟好了遗嘱。”
靳子琦闻言攥紧了眉头,但还是答应下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旁边的宋其衍便投来目光:“谁打来的?”
“……我父亲。”靳子琦揉了揉眉心,“他让我下午去看看他立的遗嘱。”
宋其衍哦了一声,声线上扬,勾着嘴角:“心还真是急,昨刚离婚,今就想着怎么捞钱了,看来是担心夜长梦多,防范于未然啊!”
昨晚靳子琦便把乔欣卉的过去一五一十告诉了宋其衍,宋其衍并未多诧异,只是在她说完后来了一句总评:果然是千年的狐狸,成精了。
“人性如此,她不是傻瓜,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料子,也对你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尤其现在害得你父母离异,必然明白你以后也不会善待她们母女,若是没有这份遗嘱,等你父亲百年之后,怕是要露宿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