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笙笙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打心里不喜欢这个香囊的，便着急解释道：“慕斯年，我不强迫你的！如果你觉得它丑，明日我去街上买一个好看的香囊便是了！”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件事你说错了，”慕斯年摇摇头，眸低氤氲著暖意，笑道，“你这布袋空空，应该叫荷包。”

凌笙笙讷讷地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嘻嘻地歪著头说道：“香囊装香，荷包纳钱。那把你装进去，慕斯年，你算是半个财神爷了呢！”

“哈哈！”慕斯年被她逗乐，笑了起来，没想到凌笙笙还有这么机灵的一面，。

不知为何，凌笙笙的心底流动起涓涓暖流，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像水汽冒了出来，萦满心间。

她拿起荷包，继续完成自己的作品。

慕斯年端起烛台，小心地替凌笙笙照亮视野。

约莫是心情大好，亦或者是慕斯年让她感觉到少有的温情，凌笙笙不自觉地开始说起了往事。

女红是每一个大家闺秀必备的技能，凌家虽然是商贾人家，但也不能落后于世家大族。

凌笙笙很小的时候，凌老爷便让两个女儿学习琴棋书画、刺绣投壶。

而白薇呢，自然是满嘴答应，承诺会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

可凌老爷要出门做生意，时常不在府上，这家里的管家大权被白薇一手掌控，要不要一视同仁还不是白薇说了算？

“哼，原先看跟在那个贱婢身边你老老实实的也就罢了。倒是没想到，你长大了，也开始想要和正牌大小姐抢东西了！”白薇的话仍犹在耳，凌老爷一走，她就恢复了尖酸刻薄、患得患失的嘴脸。

凌笙笙跟着凌云初一起学习刺绣，可将将学了些皮毛，自己的生母就病了。

生母只是家中妾室，身份低微，原本就不受凌老爷疼爱。

眼下白薇只手遮天，更不会理睬妾室的生死。

凌笙笙不能眼睁睁看着生母缠绵病榻无人问，便主动放弃了学刺绣，选择留在生母膝下照顾她。

即便是那段最艰难的日子，白薇也没有放过她们母女，隔三差五地就使唤凌笙笙去做下人的粗使活。

凌笙笙不仅要浣衣洒扫，有时还要去为白薇捶腿揉肩，稍有不慎，就会被白薇一顿责罚。

那时候自己挺下来的唯一动力，就是白薇在胖揍她一顿以后，会给她一点铜板去换点药回来。

等凌老爷回来的时候，生母已经奄奄一息。

“我临走之前不是说了，让姑娘们一起学习刺绣吗？怎么老二什么都不会？”房内传出凌老爷的说话声，浓郁的无奈中夹杂着一丝怒意。

即便是质问白薇，凌老爷也不敢大声，生怕哪个字语气说重了。

“老爷~二姑娘是个有孝心的，她生母病了，她自愿要去照顾的呀！”白薇理直气壮，“何况我苦口婆心地劝过了，照顾病人是一回事，功课也不能落下。那孩子自己犯懒，我又有什么办法嘛？”

白薇这么说了，若是凌老爷再追究下去，她可就一点面子都不会给了。

凌老爷无语凝噎，只好作罢。

针从荷包上穿入，线缠缠绕绕于针上，随即被拉出一个精巧而隐蔽的结。

凌笙笙绣上了最后一针，看着自己唯一学会的结尾技术，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

“好啦，你看看，其实还不错吧？”凌笙笙笑着，不知为何，慕斯年总觉得那笑容中带着苦涩。

慕斯年接过荷包，在手中仔细摩挲，眸中却思量著其他。

自己虽然生在京城，身份尊贵，但在不为人知的阴影中，他的生活其实和凌笙笙差不了多少，甚至可以说，他与凌笙笙同是天涯沦落人。

“凌笙笙，你恨你凌老爷吗？”如果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那慕斯年会继续帮凌笙笙。

凌笙笙却摇摇头，一脸释然：“不恨。爹已经尽力对我好了，白薇家大势大，爹爹也没有办法。”

真是个乖孩子。

只是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在利益的漩涡之中只会被无情地吞噬掉。

慕斯年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疼爱和怜惜，手中默默握紧了荷包，仿佛牢固了凌笙笙和自己的命运。

“好啦，可别为我的事情神伤~你快钻进去试试看，我还从来没戴着一个鬼......美男子在身上过呢！”凌笙笙高兴地站起来，眼中的兴奋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