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好似当头棒喝,常欢喜猛的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并非做梦,一时吓得魂不附体,不知该如何解释,只顾澄清自己:“不关我的事,都是杨亭岳画的,我只是借来瞻仰一下宋公子的风采,丝毫没有亵渎您的意思。”
宋清润翻开那本龙阳风月版,气的面如寒霜:“这还不是亵渎?分明是想用各种酷刑置我于死地,我和你们夫妻无冤无仇,因何以凌辱我为乐趣?”
丫蛋一时情急便语无伦次:“宋公子你不要误会,他画这些只是为了多卖点钱,我对公子一向高山仰止,绝不会有轻侮之心。”
宋清润听出点苗头,便继续追问:“他竟然用这种手段获利?真是岂有此理!除了这些册子还有那不计其数的画像,已经闹的满城风语,让我在泉城寸步难行。”
丫蛋见到心上人脑袋一团混沌,没理清思路就全都不打自招了:“不都是杨亭岳画的,他只画了几十本图册还有三百张画像而已,卖完之后便停笔了。因为杨亭岳的画技高超又精益求精,引起公子的画像风靡一时,被泉城其他画手跟风,仿造出那些信笔涂鸦的画像,才真是侮辱公子的风姿。”
宋清润听明白了大概,便要拿这两本图册去找杨亭岳理论,丫蛋不舍得让他拿走,便上前去夺:“公子把图册还我吧!这是我唯一的珍藏本。”
“你……?杨亭岳竟然让你看这些乌七八糟的!”宋清润坚持要带走这些图,先作为证据指认杨亭岳,再毁尸灭迹。
“他哪里肯让我看?是我从卖画小厮手里偷来的,所以你拿走了,我就再没有看的了。”丫蛋与他抢夺之间把纱衫滑落,雪白臂膀和鲜艳肚兜大剌剌的暴露出来,宋清润慌忙别过脸去,丫蛋急忙松开手去扯衣掩怀,两人都好不尴尬。
“我本人在你眼前这么久还没看够?偏要看那些不着调的!”宋清润红着脸轻斥一句,拿着册子转身逃了。
他返回杨亭岳房内,这次可质问的理直气壮:“你是穷疯了吗?缺银子使和我当面说,我还能不慷慨解囊?何苦这般糟蹋咱们兄弟的感情!”
杨亭岳见他抛过来的画册,还死不认账:“贤弟从何处得来这样低俗的玩意儿?天大的冤屈!这可并非出自我的手笔。”
这时丫蛋已经换上齐整的衣衫,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宋清润看她一眼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你的墨宝我怎会辨认不出?而且嫂夫人都和我如实交代了。”
杨亭岳看见丫蛋满脸的心虚和窘迫,顿时了然于胸,反咬一口道:“你刚才从我这离开,又独自潜入贱内的房间去查探?真是有违圣人之训,不懂守礼避嫌啊!”
宋清润恨恨的说道:“你干这些伤风败俗的事,怎么不知道避嫌?前些天,我还听说嫂夫人宴请一群官商富户的闺女,搜刮了人家随身佩戴的首饰,你又干出这丢人现眼的勾当,你们两口子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杨亭岳如今只能低声下气的赔不是:“好兄弟别动气,是哥哥该死,我实在十万火急的要用一笔银子,才会出此下策,主要是你的仪表和名望在泉城远胜于我,否则我宁可出卖自己的画像,也不敢玷辱贤弟的风采!”
“能有什么正经事!我还能不清楚?无非是为了苏可卿,你刚过门又这样天翻地覆的混折腾,也不怕寒了嫂夫人的心。”宋清润心里竟为常欢喜委屈不平。
丫蛋为了重塑自己在宋清润心中的形象,假装无辜的说道:“我只是宴请了一些闺中好友来做客,是三爷设赌局赢了她们的财物,只要能早日赎回他的心上人,我担点骂名也是心甘情愿的。”
杨亭岳不由心里唾弃这个虚伪的丫头,宋清润却深为感动:“难得嫂夫人这样贤惠,既然她不反对你倾家荡产的赎妓为妾,那我也就顺水推舟、助你达成所愿,还差多少银子?我个人只有两三千银子的积蓄,都填补进去也无妨。”
“这银子还是个未知数,但贤弟你若愿意伸出援手,愚兄可就有望梦想成真了,无论你和哪位公主求个情,那老鸨定不敢为难我了,否则再多银钱怕也难救可卿出囹圄。”杨亭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丫蛋忙在一旁补充道:“人力财力皆需宋公子相助,赎金的确尚未凑足,但我们不会白用你的钱,我做担保,等三爷手头宽裕了,一定把银子如数奉还。”
宋清润见常欢喜积极诚恳,看来是出自真心帮夫纳妾,不禁艳羡道:“杨兄真是捡到宝了,得如此贤妻更应该好好珍惜才是,将来他若宠妾灭妻,我也不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