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亭岳起床以后,脸比锅底还黑,常欢喜知道自己罪不可恕,吃过早餐忙来书房乖乖练字了,宋清润明天就要来检查功课,多亏这几日“淑女”的训练模式,丫蛋不经意的已经把字帖写完了一大半,字迹比以往都工整隽秀,应该不会挨戒尺了。
杨亭岳整个上午都闷不吭声,正襟危坐的在案前看书,丫蛋偶尔偷瞄他两眼,见他一直板着脸没有消气,便不敢主动去碰钉子。可字帖也写完了,丫蛋实在坐不住了,很想出门去玩,只好倒了一杯茶,硬着头皮来给杨亭岳道歉:“师傅口渴了吧!喝杯茶润润喉咙、去去火气。”
丫蛋端着茶杯好一会,杨亭岳也没接过去,把脸转到一旁不理她,丫蛋又讨好道:“您看书累了就歇会,用不用徒儿给您端些点心过来?”
杨亭岳雕塑一样对她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丫蛋舔着脸绕到他身后,跪坐下来给他捶背揉肩:“师傅大人有大量,徒儿年幼无知,您就担待些吧,徒儿知过必改,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再冒失莽撞了。”
“你还年幼?马上就十七岁了,连‘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都不懂,竟然擅闯已婚男子卧房,没羞没臊的观看人家夫妇敦伦。”杨亭岳都不知怎么教育她这个愚不可及的混账。
丫蛋小声嘀咕道:“那你前几天还擅闯我的闺房呢,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杨亭岳气的一噎:“这么说是我教导无方,没给你树立个好榜样?至少我没掀开你的床帐和被子,亏你上次还偷了我那两本画册看过,不明白什么叫鱼水之欢、巫山**吗?”
“俗话说纸上得来浅、实践出真知,捉鸟需上树,摸鱼要下河,你说的那门学问,书上好像称作周公之礼,却没具体详解其过程,我没经历过真实场景,才会思虑不周。”丫蛋挠挠头,显得极为惭愧:“再说那两本画册你画的半遮半掩,我只顾欣赏宋清润的绝美姿容了,没留意上面云啊雨啊的,哪像你们似的一丝不挂。”
“哎呦!”丫蛋头上挨了一记爆栗,见杨亭岳又要火山喷发了,不敢再胡言乱语,忙陪笑脸道:“上次你拦着我展示才艺,还答应再给我画两本宋清润的图册,咱们可是拉过钩的,你可不能食言而肥啊!要不然这次你把那什么**、什么鱼水都画的清晰点,我好好观摩参考一下,也能长点见识,就不会再出这种洋相了。”
“赶紧滚吧!再说这些下流无耻的话,我就把你丢进深山野林里喂狼。”杨亭岳气的头上青筋乱蹦,丫蛋吐吐舌头:“那我今天不用学画了?下午是不是可以出门玩一会,我好几天没去看望义兄了,显得我冷漠疏远,薄情寡义。”
“爱去哪就去哪!我眼不见心不烦。”杨亭岳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丫蛋猫腰溜出书房,伸个懒腰:“终于解脱了。”
“让听雨、飞雪跟随你一起出去,敢独自上街,打断你的腿!”杨亭岳实在不想再和她如影随形了,整天与这样缺心眼的二百五绑在一起,真能疯掉。
丫蛋兴冲冲的来到戏楼,贺义的戏已经落幕了,她直接去后台寻人,贺义身形魁梧,站在众人之中如鹤立鸡群,一眼就能认出,丫蛋见他已换下戏装,洗掉粉墨,忙上前拉住他的手问道:“义兄,你的戏也演完了,能陪我出去玩了吧?”
“杨三爷竟肯放你出来了?还以为你会被他禁足呢!”贺义想不明白,杨亭岳明显对这个前妻呵护备至,为何还要和离?
“差点就用铁链子把我拴在家里了,出来透透气还要派两个尾巴跟在后面。”丫蛋向门口努努嘴,听雨和飞雪百无聊赖的站在那,正小声抱怨着:“三爷对常姑娘也忒护犊子了,比人家亲哥哥还操心,本来还想上山砍柴卖给春柳蒸糕点,偏要耽误咱们发家致富。”
丫蛋与贺义在一起分外有安全感、舒坦又随意,不像与宋清润相处那样拘礼且紧张,他也不像杨亭岳似的动辄训导约束自己,丫蛋觉得两人身份平等,没有那些高攀低就的门户之见,且情趣相投又都不拘小节,既已结拜兄妹就无需避讳男女之防,亲切的拉着他的手来到街上。
丫蛋兴趣盎然的说道:“义兄,我请你吃顿好的,然后咱们去烟雨湖溜冰吧,带上两个冰床坐在上面,让那两个小厮拉着咱们在湖上观光,这几天湖水都冻透了,冰面结实着呢!”
“坐在冰床上算什么溜冰?穿上溜冰鞋滑行才能玩的尽兴,可惜我为自己特制的冰鞋没带来,在北萧的时候,参加护城军冰鞋营蹴鞠比赛,我曾穿着那双冰鞋屡夺冠军。”贺义提起昔日的荣耀,非常自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