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扬向书架移步,拿起棋盘摆放在他面前,抬头一笑,“所以我们来下棋吧。”
玄崆帝有些迷糊,不太理解他的行为举止,“为什么?你来找朕应该不是为了下棋吧?”
凌悠扬看上去兴致很高,自己拿了白子,把黑子的盒子放在玄崆帝面前,他指尖夹着一枚白色棋子,“如果我赢了。父皇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哦?”玄崆帝觉得自己猜到他的心思了,高深莫测地一笑,摇头,“你以为皇位有这么廉价?一盘棋局定天下?朕怎会如此儿戏?”
“拿婚姻定天下就不儿戏了吗?”凌悠扬忽然抬高声音,认真地盯着玄崆帝,他忽然笑道,“父皇,你这几天一直卧病在床,儿臣有些担心,所以才来看你,你这样疑神疑鬼的很让我伤心啊。”
“哼?伤心?”玄崆帝不屑,虽说如此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说,究竟要朕答应你什么?”
凌悠扬拿捏着棋子,垂下眼,淡淡道,“如果我赢了,希望父皇不要再为难弦歌不要再提我的婚事。”
玄崆帝一怔,倏然一笑,摆下自己的棋子,“两个不要,悠扬,这样就是两个要求了。”
“不,是一个。”凌悠扬伸手放下一粒白子,“这两个要求是重复的。”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静静流淌,一粒白子一粒黑子交替进行,只有在这种时候,两才隐约感受到彼此是父子之间的关系,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真切的亲情。
棋盘被黑白两种颜色的棋子渐渐占据,阳光透过窗户斜洒进来,玄崆帝的脸被阳光照亮了一半,他低低呢喃了一句,“你的棋艺,似乎长进了。”
话音一落,门外似乎嘈杂了起来,错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凌悠扬一笑,落下最后一粒棋子,“不,我的棋艺一直都是这样。”他的目光向门外射去,“只是父皇你不知道罢了。”
这句话说话的时候,御书房的门一下子被重重的推开,士兵模样的人突然闯进来十多个,完全堵塞了进出口。玄崆帝的脸色逐渐沉重,空气凝固地纠结起来,当他看到凌靳朔走到他面前时,玄崆帝已经面无表情了,“何必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父皇身体不好。”凌靳朔的声线有些清冷,“所以,儿臣替你分忧。”
玄崆帝环视一圈,眉头微拢沉思片刻,“你把远禄也扯进来了?”
“父皇果然心思敏捷。”
要做出逼宫这种行为,即使动作再小他也该发现的,玄崆帝暗自思量,只有靳朔和远禄是不够的,才想到这里,他的目光立刻反射性地望向凌悠扬,看着凌悠扬那老神在在的模样,再看到他眼底的讥讽,玄崆长叹一声,他这个笨儿子啊,“靳朔,你就没想过你被算计了吗?”
凌靳朔目光微微一闪,不自觉地瞟向凌悠扬,“算计?”
“看我做什么?”凌悠扬邪肆地挑起嘴角。
凌靳朔心中不安骤生,目光炯炯地盯住凌悠扬,向身后的士兵做了个动作,“杀了他。”
玄崆帝神色平静。
屋子里静得吓人。
凌悠扬笑眯眯地站起来,“二哥,脑子生得笨也不是你的错。”顿了顿,他环视四周的士兵,没有一个人听从凌靳朔的命令而采取行动。凌悠扬闷闷地低笑出声,“其实,你也不算笨,只不过挑错了对手。”
玄崆帝闭上眼,哀叹一声。悠扬啊悠扬,你这样的人,任性妄为,小打小闹就算了,朕能容忍,可如今,你想把这江山在掌中翻覆,这样的脾性,这样的智慧,于凌氏皇族,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朕实在无法乐观看待以后的发展。
凌靳朔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背脊顶到了冰冷的兵器,嘴中不自觉道,“为什么?”
凌悠扬神态自若地仿佛在进行一场游戏,“即使要问你也该是问‘怎么回事’才对吧?呵呵,二哥,别人把这些士兵交到你手上,你就一点也不怀疑吗?这么横冲直撞地就闯到这里来了?”他轻佻地笑了笑,“我最后再教你一件事,不要轻信别人。当然,即使教了你你也没用了。”
凌靳朔深沉地望着他,其实,哪怕到了这一步,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失败在哪里。凌悠扬会说这句话,他马上猜到对方是在暗示他这里有内奸,可是,先不论这些,他有疑问的是,“凌悠扬,远禄的下属你是怎么控制的?京城余下的兵力?可他们怎么会听你的?”
凌悠扬将长指放在双唇间,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