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号称当今衣冠名食,有萧家混钝,漉去汤肥,可以沦茗。16xiaoshuo.com庾家粽子,白莹如雪。韩约的铺子能作樱桃毕罗,其色不变。又能造冷胡突,鲙醴鱼、臆连蒸诈草皮索饼……”
徐震一边眼儿四望,一边流口水说着。
“如果要宴请亲朋好友,时间急迫,则有专门置办酒席之人为百姓服务。长安两市日日都有礼席,举铛釜而取之,故三五百人之馔,常可立办也……”
“小徐也是能整吃的啊……”
新来的班头看了他一眼。
“其实,我也没尝过多少,这都是那些馆子发出来的牌告上说的……”
他有些心虚的整了整皂帽,贴着脸笑道,心想一定要把这位新来的班头,鼓捣到大馆子去开开鲜。
这位班头是北军里老军社那头发下来退养的,姓高,字明辉,取义自然是亮堂堂的,据说这些退下来的老军有各种名目的补助,私囊里都有很几个。只是不好亲近而已。
“那又是什么人……”
高明辉班头勒住马儿,就见一些装着整箱装着家什器具的大车,上面还插着青色的小旗,也不避左右的,这么招摇过市的。
“这城里还需要护镖么……”
“这是奉应局的人……”
徐震瞥了一眼说
“专给人做排场体面的……”
“这又是什么来头……”
高班头露出些性质来
徐震精神一振,就怕你不开口,便细说了起来。
原来这两年,长安两市周围,又多一些叫奉应局的组织,类似与一个综合的租赁性服务机构,专为那些有需求的人家,提供从最基本的洒扫清洁帮运装修,到厨娘、门子、跟班,车驾等全套服务,甚至可以按照生辰寿诞各种能够需求,提供出类似公卿家宴客的整套排场,服务时间也弹性很高,可长可短,甚至可以按照时辰,来提供类似后世钟点工的家政服务。
一经推出后就供不应求,毕竟长安城里别的没有,清贫的大小京官,却是到处都是,对普通人家来说,毕竟长安米贵居而不易,外地的富户到了这里什么都不是,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游刃有余的养上一大帮家人,维持一个体面的排场,于是这种临时性和应急式的服务,就大受欢迎了。
据说其中一些是前没落公卿家的下人,传闻还有一些是宫里放出来的养老的宫女和内官,由他们传帮带学徒,经过统一的礼仪和技巧的培训,在很短时间内,就将分店就开遍了长安城北六十多个坊区……
“这生意倒是要得……”
高班头淡淡的斜眼道。
“这些可是宫里的公公们凑份子的营生……”
“哦”
“最初由北军里头赞助的……号称弄几个养老钱而已……”
“不是把,那些大公公们哪个不是家宅连云,身家巨万的,还用指望这点营生……”
高班头不由有些惊讶。
“有圣眷的大公公也只是那点人,大多数执事的公公,也就靠职位混点招呼钱,更别说大量底下司役洒扫的大小公公们,也得让人有些指望不是……”
说话间,高班头用拐棍,招呼了一个街头跑叫卖文抄的赤脚小厮过来,从对方鼓鼓沉沉的前胸跨袋中,抽出一份儿,丢下一个足五文的汇源小钱,连找头都不要,就着马背看了起来。
随着班头咄咄的溜了大半天也没歇,徐震说的有些口干胸闷,挺着腰上这圈肚油儿也的有些发酸,乘机从皮袋子里饮了一口本来用做夜班醒神的锅泡子,这东西便宜劲足,大子五十个就可以装上两大袋。平时还可以当万应药用,无论泡上些草药壮身骨,还是外搽发汗活血都不错,冬天可以搽冻疮、夏日可以发暑气……待到暖洋洋的劲儿从嗓眼里蒸出来,也让他回味起了每月底开荤的那个夜晚
本坊的丽清院,虽然比不了平康里那些大行院,但在这一带也是小有名气的,中流阿姑们的那身子段,滑不留手的总也让人捏不够的。可惜就是缠头钱贵了些,每次过夜都要肉痛上好些天。什么时候才能凑够钱,买一个在家里养着的,可惜自个儿长相不算好生,不然靠混相好的老姐儿,赎出来还有多年积蓄的私囊奉送,无论做点自己可以照应到的营生,还是买个更好点的位置……
就听到一个声音打断他的白日浮想。
“提着点神儿,最近城东出了大事,大老爷吃了宫内的排头,正憋了火气在到处盯抓可疑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