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象征解语花和传情信物的芍药,给糟蹋了不少。
由于龙武军中许多军人家庭的特殊性,作为这个体系内地位最尊贵的女人之一,阿蛮倒是成了争相邀请的对象。
晚上还有城中的未婚男女都要参加的,在芙蓉园里由官方组织的“鹊桥会”,因为上已节传为女娲所定,她分阴阳,定姻缘,制定了自由选配的上巳节,最早可以上朔到远古氏族社会的群交大会,虽然汉族中已经随着历史消亡了,但是我身处的那个后世,在许多少数民族中,依旧尤有遗存。
这一天,也是民间公认的大型集体相亲活动,白天只是踏青和会面,到晚上才会达到最高潮,长安的青年男女,可以暂时无视执金吾的夜禁,赏玩游宴到卯时再由特定的街道回家,据说这一晚上,女子头上的簪花和贴身手帕,男子的头巾、汗衫,不知道要“丢失”多少……
我这种插满红旗彩旗飘摇的大山头,就不用象吐突承晖为首的那些无良人士一样,用自己的头衔和身份,冒充的未婚白金王老五,去诱骗无知少女的芳心,刻意给别人制造烦恼和困扰了。
在这一天里,已经成家的人,还要在靠近河流的地方,举行“祓除畔浴”“祭祀高禖”等活动,在我家的曲江别墅里,就由身为公主六尚女官之首的尚仪——阿蛮负责主持这一切。
根据《周礼。春官。女巫》:“女巫掌岁时祓除衅浴。”“岁时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类;衅浴谓以香薰草药沐浴。”《后汉书。礼仪上》:“是月上巳,官民皆絜(洁)于东流水上,曰洗濯祓除去宿垢疢为大絜。”
所谓祓禊、修禊是一种沐浴活动,以香草煮出来的兰汤洗沐全身,沐浴是为了辟邪去灾。古时人们认为妇女不育是鬼神作祟,就利用上巳节的沐浴。去邪祟以治疗不育症。
祭祀高禖,即上古管理婚姻和生育之神。高禖,又称郊禖,因供于郊外而得名。也是为了求子,
在午时过后,她要带头穿上红白丝涤,代表上古女巫的祭礼服,把太阳晒过的汤水从头浇到脚,浇的越彻底越好,据说由此还可以去病瘟和霉运。
而在百姓家,这一天把荠菜花铺在灶上以及坐、睡之处,认为可除蚂蚁等虫害;把莽菜花、桐花藏在毛衣、羽衣内,认为衣服可以不蛀;妇女把莽菜花戴在头上,认为可以不犯头痛病,晚上睡得特别香甜。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大家也累的够戗,直接留在曲江边上的别墅里过夜,在这一天晚上,承载着众多希望与期盼的我,任务实在很艰巨,连礼服也不让换掉……
第二天我起来的很晚,睁开眼睛已经几乎是下午,身边只留下了初晴在身边照顾,其他人都先行回去了,雨儿和小丫头要去宗学听讲,下午还要参加“步打”,(唐人很喜欢球类运动,有用脚踢的球叫“蹴鞠”;有用手抛的叫“抛球”;有骑马用曲杖打的球叫“打马球”,年纪小一点不适合骑马的就用“步打”。)
宁凝去了门下的产业,阿蛮和云容一起进了宫,参加内朝命妇的招待会,红线陪沈夫人又去了大慈恩寺,自从已经11岁皇太孙李适随扈回到长安,她就经常去那里,那位哥舒大小姐也去医护营,她最近去的很勤快,据说是在学习医疗护理之法,身份有些尴尬又有点要强的她,不喜欢象长安大多数内宅女人一样,整天饱食而无所事事……
我趴在床上,慢慢的听着想着,由初晴恰倒好处的慢慢慢替我揉着有点抽筋的背腰,和几乎失去知觉的腿脚,渐渐的缓过气来。
用珍珠末拌青盐的牙粉清了嘴,喝了半碗洒奶干碎的血糯鸭肉粥,蘸着吃了两块葱皮米煎,决明子和青苗煮揣热水也就实现准备好了,泡了个满身清爽。
按照这时养生之道,沐浴出水后,先用干净的粗巾搽措的满身通红、然后再用热水冲淋身体,再用细巾擦拭身体每一条细微缝隙,披上专门的布衣,以候身燥,中间还要喝一些饮料药茶,以止口渴。
这可是有惨痛教训的,当年我那位便宜老帅哥舒翰,就是在激烈房事之后沐浴,而突然中风偏瘫的,若非他无法视事,造成底下将帅自行其事,他也算是当时仅有几个能让安禄山最忌讳的人之一。
我在等待的时间,初晴又端了面盆和盒子进来。轻轻打开一折小刀,沾着水和皂角精,给我刮脸净面。
躺在竹制的交床上,留长的头发从末梢被玉环扣束住,梳理起来垂挂在雕纹绦环的立架上,用马鬃刷涂上皂角精,冰冷的刀锋,细细梭梭的轻轻刮搽过一粒粒毛孔,咋然收缩而斩断清爽的感觉,让人很有一种残忍而痛苦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