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祁也慢慢放开胸怀,低声的介绍道,一边说着各种杂闻逸事。bookzun.com
“那位是华州孙太守的弟弟……你可以叫他皮条孙,虽然没有官身,却是这里常客……经常替别人赎身……他家的女人,专门是拿来招待上官和贵人的……”
“这位是苗相的外孙,苗大老儿孙满堂没什么出色的,却独宠这个外孙……因此别看他文弱弱的,姑娘们都传他被宠出来的坏脾气……一个不顺心就打了半死……”
“他啊,是大理张右丞的内弟,专门在这里做讼事交涉的勾当……”
“夷,这不是张曲江的孙子,他老爹刚刚恩旨除丧,承荫进了礼部,怎么这么快就上这儿来了,也不怕风评……“
“这位是前河西节度使牛仙客的幺儿牛满子,世荫的羽林郎,最喜欢娇小可爱的小女子……我们也叫他牛蛮子……”
我看了一眼对方,锦袍之下大猩猩一样的身材,挽着个与他形成巨大反差,笑得十分可爱的小鸟伊人,果然很有怪叔叔的潜力啊,难道这种东西是不分时空的……
“这是转运使杜节运杜大人家的公子……喜欢双飞调调……长期留宿在清园一对姐妹花那儿不回家……大房来闹过几次,连门都没能进……”
“双飞啊……”
我肩膀上突然攀上个小脑袋,用小指勾着粉嘟嘟的小巴。
“是不是就是你让阿蛮和云容姐姐抱起来玩磨啊磨的那个东西……”
李祁面如土色,飞快的摆出我什么也没听见的鸵鸟式表情。
“那是度支使魏家的老三……喜欢熟女,家里七个小妾有六个都是行院里找的……现在他又瞄上了白楼的曼曼……正在和阿母磨身价呢……”
“熟女,就是玉真大姑婆那样的人么……”
李祁满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悲壮。
“不要乱说……”
我敲了她这专记满脑子希奇古怪的小脑袋,才让她抱着头安分下来。
“不然我们马上回家……”
“明明是你说的……”
“……我什么都没听见”。
汗如雨下的李祁,干笑道
“老大,你不会派人灭我的口把……”
“你说呢……”
“呜呼……”
随着月升夜沉,来的各色人等愈加繁多,慢慢的将临近的各楼点的灯火璀璨,据说象这种可以晚来的,多少都是有点官身背景,象朝廷中的文武大员,甚至还有神策、神武、羽林等南北卫诸军身份的存在,换了便装来寻欢作乐的。
路过楼下的,甚至还有好些张在成都和日常宫里见过的熟面孔,不由我略微惊诧道,
“御使台的家伙也就算了,纪委也是男人……可怎么连公公也来行院……难道来打酱油么?”
“这有什么希奇,宫里那群老怪物,虽然没了家伙,照样喜欢玩这个调调儿亦有人的……”
李祁用眼睛描了描,又别过头去。
那个明摆是把胡子贴起来的老白脸,还前呼后拥的跟了一大票各色人等,光看腰上挂绯鱼袋、银鱼袋,就有十几个,甚至还有个配金鱼袋的三品官,陪着笑紧落半身其后。另有几位看起来孔武赳赳的汉子,明显是被军将特有的制式铁盔和銮兜压出来的额角脸线,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穿堂过室。
我记得他好象姓段,是负责安排内外迎候接送的内揭者监里,一位的管监事大公公,因为仪容不错,而长久把持了这个迎候的肥缺。
心中不由起了一个念头。
“去问一下,又没有龙武军的人在这里招待客人……”
“有的,来的也不少,都是年轻的居多……出手大方的很,姑娘们印象也特别深刻……”
陪桌的那位女子,掩着丰盈澎湃的胸口轻轻道。
果然如此,龙武军待遇优厚,将士的手头闲钱多,也不算什么新闻。
看她的表情,李祁又在牌子下压了一张五缗的飞钱,对方才笑嘻嘻的又道
“光是昨晚儿,就有人包了两个场子专门招待……另外各自至少点了十几个局子……”
看见端来打赏盘子上,还有我熟悉的彩色代卷……
“你这还收……军票……”
“怎么不收,还比市价上高呢……可以买到特供的稀罕物件……贵人要的话,可以提供现钱兑换的”
“军中其他的代票,这里也认的……不过兑换的抽头就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