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大条了,突然出现这么一只队伍,可不仅仅是河中列国震动的问题,只怕连大食人都盯上了,毕竟是这么大一帮人可没法保密,恐怕留守当地的安西都护府,也受到了压力。
根据阿罗罕的回报,
虽然安西都护府的那些人,不免有些莫名其妙,但总道是一个遥远的外邦万里来朝,对内战中刚恢复过来的天朝体面,总是添光加彩的浓重一笔,因此也,不敢怠慢。
恐怕两三天内,就会有邸文快行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脱出我的控制。
不过阿罗罕还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让这支队伍在路上多滞留几天,这个期间就需要我安排准备一下沟通和准备工作,怎么能够自圆其说,毕竟虽然我也兼管礼部主客司之类对外的工作,但是冒充国使,擅自出访藩国,麻烦也可大可小的,如果朝廷肯认帐,象南海那样许军民宣威于国外,那是一项大功,如果不肯认,那就是私结番邦,阴蓄不轨云云……
第四百一十三章 误会与执着
震耳发聩的山呼海啸声中,我很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
那位越来越沉迷于宗教仪式,自觉身体好转不少的皇帝陛下,今天破天荒的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决定接见这些各族联军代表,见军容鼎盛以亲赏之。连带我们这些军头,也被拉出来陪同。
“不错,不错。”
我看着前面变幻如朝的阵型,环环相扣而整齐划一。刀枪峻林,深邃入海,看起来人人具是雄壮威武,穿着剑南制式的铠甲,组成各色的军阵,前排的军阵,随着隆隆的鼓点鸣号起舞,做出种种激昂雀跃的雄武之姿。
还有穿紫衣的官人,在大声的唱报名目。
不过,总觉得的还却了点什么,恩,是军人的杀气腾腾,这些人的眼神也未免太踊跃了,缺少了那种残酷到骨子的战意。
不过看到那些不时排成万寿无疆、暨寿永康的彩色阵势,中国人的广场文艺汇演的情节,果然是悠远流长啊。
“这有什么好玩的……”
小丫头无聊的别别嘴,转身去逗她的小白狼了,它正在地上摊着四肢在木地板上打滚,呜呜有声的想把嘴上口罩一样的勒子给弄下来。
自从被雨儿带去相过几次亲后,小白狼又染上新的怪癖,除了在宫里的时候习惯性的到处做标记,把杖班卫士的脚当成柱子撒尿外,每见到个陌生的女子,就会屁颠颠的跑上去,在人家浑身颤抖或者僵硬的尖叫声中,把鼻尖凑到人家的臀后嗅啊嗅的,或者干脆悄然无声的踱步潜到受害者的身后,突然喝叱喝叱的发出一些十分暧昧的声音。
所以小丫头忍无可忍之下,干脆象让人想马嚼头一样,给它上了个银丝编成的嘴勒子。
朝廷已经陆续遣还随回纥一通前来助战的西域各国联军,不过联军各国的将军、王公等,大部分还是借机选择留在了长安,比如那位于滇前国王尉迟胜,
“今秋官军至,岂意遭戈鋋……匈奴为先锋,长鼻黄发拳。”
我家门下曾经有一个叫戎昱的年轻诗人,在京华拾要的文抄上登载的《苦哉行》
形容的,就是眼前这些西域番胡组成的拓偈军,眼前起舞的这一队,就是据说是古凉州的骊人之后裔组成的揭掳营。骊人就是汉朝陈汤平匈奴时,俘虏的异种人所发展成的群落。
我关注他们,也仅仅是因为,后世曾经有人考证他们的祖先和血统,在学术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这些人相貌与大多数唐人无异,沟鼻隆郏最多算一点混血的感觉,不过这种特征在长安靠近西市的地方,满大街都是。
他们和其他西北的军人世家、村落一样,多少沿袭了祖上特有的一些战斗技艺,比如善用盾战,特别是盾阵,以木排牛皮盾结阵如鱼鳞,首尾相衔整肃秩然,则虽然箭石披淋雨捣,而纹丝不动。然后内掩之以弓弩,举放瓢泼如雨,而敌不能持前。当年隋炀帝出塞外宣威,召见东西突厥可汗是,特地引了这么一只队伍作为仪卫。
可惜他们现在表演的是一种用短槊配合盾牌,进行勾杀的陷马阵。看起来更像是后世鼎鼎大名的钩镰枪手。可惜的是就是这些战斗技艺显得过于繁复,那种配合无间战斗默契,也只有家族为传承体系,才能培养出来的。
不过我对他们盾阵战技颇感兴趣,甚至考虑其要不要派人过去挖角,编在胡陌营里做位训练用的参考战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