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们其中的某些人会死掉,有些人会失踪,就算埋骨他乡也没有人知道你的所在,还有些人会留下终身的残疾和伤痛……”
“但我至少给你们一个机会,努力超越我的机会……”
“十一年前,我从外域越过大漠的热海恶风,循着玄奘大师的路线,回到国中的时候……”
“说实话,我只是一心想继承师长遗愿,来故土寻根,顺便开一间风味食馆,既能谋生也能满足爱好足矣。youshulou.com”
“不想却逢国难,阴差阳错成了哥舒元帅帐下的一小卒”
“然后我现在贵为枢密,汲列武臣首班,与宰相并肩,坐论国事,又尚公主,受邑南海,门人部曲亲众数以千万计,富贵不可言。”
“所以说人生际遇,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东西……我还是那句话”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这个时代上最壮丽的事业——”
我顿了一下,才改口过来
“为大唐崛起而奋斗,为大唐的荣光笼罩在所有人类能够踏迹之处,而永世传扬付出过一己之力……”
“这样一句不改的刊载在文钞上,真的一点都没问题么……”
穹顶会场之外,薛景仙身边一名从事,望着阶下正在翘首以盼等待消息的,一干各家文钞采风笔手,有些迟疑的低声问道
“这种话本身就是发人醒馈,再怎么修饰有用么……”
薛景仙面容无波的轻描淡写道。
“反正就是要说给朝中的某些人听的……”
“当今是个有为天子啊……”
薛景仙叹了口气。
有为天子的意思有多重,一方面就是这位天子任人任事,敢于放开手脚,另一方面天子要想大有作为,就意味巩固的皇权之下,就不会容许太过专大的存在。
同时也意味着,只要宰臣不换太大的错误,朝局会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况下,对武臣出身的人来说,朝中寰转和迁调的空间,也相当有限的,更别说还要和大量科举、门荫、清望出身的争夺政治资源。
虽然有大力支持,但是两学出身的学院派,想要成为朝中举足轻重的力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因此这个策略,未免避重就轻走边功的路子,在受到关注和竞争较少的外围边角之地,把相对僵持的棋局重新做活的妙招。
毕竟指望自己这位满脑子都是奇思妙想的主公,耐下性子去做一个循规蹈矩有板有眼的青史名臣,还不如改弦更张做一个同样能够名垂千古的佞臣弄臣,更加容易一些。
就算是王莽周公,也需要时势造就,既然不能求进于内,就自取于外。
在这一点,梁氏门下五大长史基本共同点是一致的,却也各有想法和分工,象薛景仙仍然走幕后全局的路子,崔光远更注重朝野中的得失,郑元和则从封疆大吏的身份外部使力,魏放进继续谋求军中的前程,温哲还是习惯在公主府名下的体系内操作。
【西北偏北】第六百三十八章 会师
阿拉伯海,一艘试图穿越唐人巡逻范围的船只,已经停在海中随波逐流。
别号“岭南蛮夷”的张彪,将尸体丢进海水里,然后耐心的等待,准备捕杀寻觅血腥味而来的鲨鱼,做成鱼翅大宴。
自从参与了攻略烧杀红水河航路的诸次战役为同伴复仇,沿河众多的蛮部不是覆灭,就是逃入深山后,在千里的沿河征战,开拓蛮荒之下,没逃走的不是被杀就是被捕获为奴,于是他的人生再次失去了目标,但是他已经习惯上这些血腥和战斗的生活,于是又参加了对安南境内不服王化的土人氏族的“武装归化”。
但是那些安南土族人口虽众,显然要比蒙昧彪悍的林中蛮,河蛮更加孱弱,虽然斩获不少,并没有能让他获得征服和杀戮的快感。
于是他接受了上官的劝告,变卖身家招募人手,依靠官身在南海都督府注册了一只义从队,乘船出海,打算来到海外寻找新的目标。
可惜南海并天竺列国多半已经臣藩大唐,余下的也多为为唐人所据,连带航路附近的那些大小岛屿也被圈占的七七八八,成了大小海商、会社圈定的捕奴和屯田的势力范围,倒没有多少他的用武之地,于是他一路追逐着战争的气息,拿着开具的荐书,千里迢迢来到了外昆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