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的今日,终于来了,心儿,只要你迈出马车,我便答应你,此生仅与你为伴…此生仅与你携手…心儿!西风作证,我爱新觉罗 胤禩以此为誓!”白秀的双颊不觉间已经漫上了两行清泪。xwdsc.com
我颤抖的掀开车帘,与他四目对望间,释尽了过往所有的辛酸枯搓,而他手里紧拽的那只荷包,似乎正是带着魔咒而生,来此仅为见证我与他真正真正的开始。不是嫁衣着身红烛映面时,而是历经百折等待,饱尝煎心虐意之后,若一夜繁花尽绽般的开始…
他急急跨马而下,一个箭步便奔至我面前,跃身将我抱起,轻盈的旋转在此狭小的弄堂,明明不甚诗意,但当我看着他飞起的斗篷,和我摇摆的裙裾,便开始心驰飞扬,周围所有的一切,瞬间化成了我心里永远的定格。
第一次,被他那双银湖般的闪亮双眸盯的涨红了双颊,看着他越来越近的俊挺鼻梁,下意识的闪缩摆头,而他却用他那双冷若寒冰的双手,轻轻扶正了我的脸面,对印双唇。
直到两人皆喘气难继,才作罢分开,我此时才发现他身后仍站着别人…十四阿哥嘴角微翘的骑着马儿站在八爷身后…
我忽然窘迫难安,看见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我便似乎又寻到了四爷的影子。
而八爷仍然不只所觉,仍是兴奋难抑扶着我的耳际,低沉而又暗哑的说道:“你可知道,多少此我欲这般对你,却总是难以鼓起勇气。”
我掩着发烫的面目笑了笑,说道:“十四弟在看呢。”
八爷转过身子大笑道:“十四弟见此,自然也是开心的,对不对!”
而马上的他,却不回答,仍是那般扯着半边嘴角,不羁却又带点嘲讽的笑着,笑的我心里发怵,笑的我心生愧疚。
八爷一把将我抱上马车,这才发现那老伯竟然已经抛下车子,人影都没一个了。
“好奇怪的赶马人,不要工钱不说,竟然连自己的马车也不要便走了。”我疑惑的说道。
“是很奇怪,因为方才我去你那旅店寻你,在走廊上撞到他,他似乎颇为慌张的望了我一眼,本来我也没有在意,但是却似乎听见他在说什么三楼出了人命,要你快走之类的浑话。实在另人费解。”八爷也十分奇怪的说道。
我眼神一黯,心里似乎有些清醒了,哪里会有一陌生人对我这般贴心,这个男人应是四爷派来一路跟着我的了,此刻见到我与八爷这般,还不急着回府复命去么。
“心儿…”他拥着我,唤道。
“嗯?”
“我知你素来酷爱自由平凡的日子,但是若随着我,便又得住在那憋闷的北京城了。”他斯磨着我耳际,说道。
我浅浅一笑,扭过身子说道:“你都为了我放弃争夺天下了,这一点小小的桎梏,我又怎会放在心上,且你也素来知我手段,谁敢欺负我,还不是自寻晦气。”
他朗朗一笑,宠溺的捏了捏我脸,笑道:“不要成日里都充狠毒,我知道其实你心里柔软过任何人。”
第一次听人这般评价我。“柔软”这个词,似乎已经离我很远很远了。当我站在帐外听着雪莲的痛呼之声不为所动之时,当我拿着尖刀在子青高耸的肚子上刻出血痕之时,当我眼睁睁看着张猛的金刀刺进子青的胸膛时,当我对着奄奄一息的所索额图笑的灿烂时,当我步步谋算太子至他身败名裂时,柔软二词,便已经彻底将我抛弃了。
而唯有他,从未与我一同经历过嗜杀阴谋的他,才会这般傻傻的用“柔软”二字来形容我。
心里怅然,或许这便是我选择他的另一原因,我与四爷,太了解而又太相似。
忽而想起那晚郭络罗氏房前所受委屈,心里便隐隐冒着酸气,我佯装不再理睬他,只是摊开手掌露出那血红的痕印,在他眼前甩啊甩。他一看便知缘由,双手合过我掌心,说道:“对不起…而今局势你也知道,太子倒了,皇阿玛又下了让群臣举荐太子的意旨,许多大臣都来与我表明决心,要举荐我作太子,而宫中,额娘更是百般训斥,要我趁此机会翻身夺储。”
“那不是你素来的愿望么?”我言不由衷的说道。
“别人不懂,你也不懂么?那更是我额娘的愿望,只是我不想违逆了她的意,但而今我不想争了,我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者早到你嫁入我府开始,我便已经无心追逐了。直到你找胤祥,苦求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你一命,我方定下了决心。”其实自从在扬州他袒露心声以来,我便知道其实他疲于应对这些朝臣,疲于实现自己额娘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