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龙体为重,请休息一会。525txt.com」众臣劝道。
萧敬摆一摆手,无视众人的劝慰。
萧敬看着皇城的地图,她永远准备好一切,把所有的事掌握于指掌中。他无奈一笑,他只想兰心一直待在他身边,难道这也是错?
每次总是因着某些事,让大家相处的时间磨灭消逝,机会往往擦身而过。
萧衡是首次看着父皇与将领拟定作战计划的画面。萧衡望着一脸凝重的父皇,久久不能释怀。印象中,父皇与娘亲一直聚少离多,每当娘亲伴在父皇身边,她都会幸福地笑着。尽管他的娘亲的笑容是如此动人,但能让她笑的机会却是这么少。只有娘亲一人待在云皑阁或迎兰殿时,她脸上淡淡的哀愁,让他幼小的心灵,也笼罩着苦涩,让他好生懊恼父皇的不忠诚与娘亲的怯懦。
说父皇不在乎娘亲吗?每每娘亲出了事,父皇总是紧张不已,不断为娘亲张罗一切——既对娘亲有情,又何以不能专情,忍心伤害她?
娘亲在政治上可谓智绝天下,只是在感情上,总是畏缩怯懦,不敢要求父皇的忠诚。就算,明明二人都在乎对方,却又有着不能跨越的鸿沟。他不明白,当你在乎一个人时,不是应抓紧对方的手吗?
想到此,他不禁失笑。在亲情上,他与娘亲一样怯懦——不敢要求父皇接受不肖的自己,面对着父皇的失望,他选择了逃避,逃避一切的责任与责难,躲在自己觉得安心的角落。不敢面对着父皇的要求与期望,不敢面对自己,慢慢的,这种感觉变成习惯,变成理所当然。期望也吧,失望也吧,已经不再重要。
然而,此刻,他还要逃避么?能协助父皇救回娘亲的,或者有很多人;但要在父皇身边支持他的,就只有他一人——一个同样明白自己至亲至爱的人被掳时,忧心如焚与焦躁不安。
「父皇,我们都担心着娘亲,但要是您不吃点东西,怎么会有力气?更何况,您不休息,大家都不肯休息。」萧衡说。
萧敬看着儿子,这才停下来,接过儿子递过来的包子。
「如果当年父皇能在民军手中救回娘亲,此刻也能在崔步云手中,救回娘亲。毕竟我们可是熟知华英宫内的一切呢!」萧衡朝父亲一笑。
「那年,兰心怀着你,怎么也要混进民军中,要游说广亭,归顺我国。」萧敬一笑。但今次他们面对的情况,不比当年轻松,而且他们的对手,并不是毫不相干,死了也没所谓的人,而是他的儿子。
究竟萧衠何时变得如此胆大妄为?他不知道。他有多久没正面看过萧衠呢?他回忆脑海中有关萧衠的片段,竟是如此模糊零碎。对萧衠的印象,最清晰的,还是在十一年前,萧衠六岁的时候——在蒲兰心离开之前。当年,蒲兰心一走,把他所有的生趣都带走,他再也关心不起身边的人与事。
这是他种下的祸,为何每次都要蒲兰心代他受苦?上次是墨筠的事,今次是萧衠的事,如果上天真有神灵,为何不直接惩罚他,而要惩罚他最重视的人?
注视着萧敬的,除了萧衡外,还有萧敢。这些年来,他这个「燕王」不过是顶着王爷的头衔,在政治上没有甚么贡献,他反而在民间开了珍玩店,打发时间。尽管他知道自己不能给予甚么实质的意见,他还是带着儿子萧术与萧衎,一起待在蓁叶阁商讨对策。
眼前人,真的是他的二哥吗?萧敢一直认为他的二哥冷情严肃,对亲人也不假辞色,所以他一直与他不亲近,而大哥的死更让兄弟二人决裂。记得早前,二嫂早前曾对他说过,「任何一个人的生命,之于圣上都不是无意义的人。」直至此刻,他还是很难相信她的话,相信二哥对着旁人,也会有不忍的情感;当他要除去他认为碍眼的人时,也不会顾念兄弟之倩。只是,他不得不承认,二哥也是人,也会有珍视的人,也会为了那人而牵动心神。
「因为曾感受过痛苦,人生有了遗憾,在行事时便会想深一点,不会轻举妄动。那痛如影如随,就好像一根刺,总会不经意地轻扎你一下,好让你的心愀痛,让你不能轻易或忘。只有尝过痛苦的人,才会成就一切。」这是二嫂在他被逐漠北时的临别赠言,希望他能勇敢面对人生的挫折,就算在漠北,也能好好活下去。
或许,二嫂就是二哥心里的那根刺,那根他永远拔不去,老让他抽痛的刺。只有她,才能左右二哥,才能牵动着他的心神。
他们在当天,已大致商议好作战计划。现在只待探子回来,掌握更多的情报,以便安排调动中部军队到万安城的事宜。
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