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初阳透变朦胧的薄雾洒在葱郁的林海上,使其镀上一层金黄的色泽。
疾驰的马车,在林宇间穿梭,从昨日清晨在嘉庆出发到现在,已经行驶了整整一天一夜。
颠簸的路程,使叶忆函根本不能好好休息,而且一路上晕车,腹部多次翻江倒海,呕吐不止。
这时马车的车速逐渐放缓,叶忆函还浑浑噩噩地趴在车厢内,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小兄弟,就快要到永康城了。”
“呃……”叶忆函这时才睁开朦胧的睡眼,挣扎地爬了起来,坐在软榻上,“呼啊……终于要到了,在坐下去,我感觉就要吐死了。”
“嘶……”突然叶忆函摸着躯体轻吟,昨日走前被打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到了永康城,我要不要在当地的医馆摸点药哦,这次的伤可能会比较重……”
叶忆函犹豫着,平常被打后,他从来都没有抹药,都是令伤口自然愈合。但此次念在要长远奔波,是否要涂药加速愈合?
“好吧,那就去医馆涂药。不然在路上,伤口溃烂发炎就不好了。”叶忆函在心里答应自己,不然一直痛下去也着实难受。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距离,终于停了下来。叶忆函掀开前面的垂帘,一个抬头望不到顶的高大城墙赫然映入眼帘,以及巨大的城门上刻着“永康”两大字。
叶忆函知道,永康城是国都宁静城周边的城市,自然要重兵屯守,高筑城墙。
“两百文钱,小兄弟。”车夫的声音传来,同时勒马下车。
“哦……”要交路费了,叶忆函便把手伸入衣襟下,捣鼓捣鼓,抠了又抠,才拿出一根有些腌臜的红色细绳,上面挂满了鳞次栉比的有些发绿的铜钱,然后拿在手上挨个摆弄着数数。
两百文钱没那么快数完,车夫也不急,只是看着数钱的叶忆函不禁脸有些抽搐。
“你一个人走这么远到永康做甚……”车夫终于忍不住问。
“额……去投奔亲戚……”叶忆函想了一下回答,他要去的地方可远比从嘉庆到永康要远,永康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落脚点。
“你家里出事了?”车夫有些惊讶地问。
叶忆函沉默了,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味地数钱。
车夫见状也没有追问。一会后,叶忆函终于数够了二百文钱,解开绳索,十分心疼地递给了车夫,然后他重新绑好绳索,原本鳞次栉比的铜钱俨然少了一大半。
之后,他将剩下的铜钱小心翼翼地重新塞回衣襟之下。这些钱,是他这些年,忍气吞声,干一些零工偷偷积攒的。
交完钱后,他背上肩包,也不顾车夫那有些怪异的眼神,提起油纸伞便朝城内走去。
现今宁国无战事,城门看守的十分宽松,没有任何盘问与搜查就进城了。
走在长石街道上,叶忆函看着这陌生的街景,不禁一声叹息。他心里清楚,仅靠那点盘缠是很难走到南方的潇南城的——那是舅舅所在的城,一年前,母亲去世后,他就离开了嘉庆,几经转折,到了那座南方与淮国接壤的边境大城。
但去往潇南城路途足有几千多里。就算中途不出现意外,也要走接近两个多月的时间。
但叶忆函盘算好了,路上不住店,饭菜都要吃最便宜的,能不用银两的,绝不用银两。如果盘缠最终还是是告磬了,就先留在当地挣点银两,然后继续南下。
“唉……”叶忆函又叹了一口气,忆起当年,母亲在世时,嘉庆叶家可是当地巨贾,“富埒陶白,赀巨程罗,”就是当时的叶家盛况。
那时,他就是一个被群花簇拥的贵公子。可是当母亲患了不治之症去世后,父亲不仅不会经营那万贯家财,反而成日拿着钱出去豪赌,每日酗酒,不出一年,堆积如山的财富被其挥霍一空,他也愈发变得暴戾……
那时的自己,何曾为钱财忧虑过?
叶忆函在街上四处闲逛,全身隐隐作痛的伤口提醒着他,该找到一家医馆。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街道尽头的拐角处立着一个招牌,写着“如意堂”三大字。下面还有一些小字,“跌打损伤,畜牧兽药……”
找到医馆了,那就去那家看看吧。叶忆函便朝那边走去。
走到尽头,几根高大的红梁,顶着厚重的飞檐,“如意堂”这三个大字的匾额赫然挂在门户之上,十分有气派。
如意堂内来看病疗伤的人还不少,想必这如意堂在当地有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