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后来在银行……”
“对,呵呵。”
“那你们那天的事怎么解决的?”
“对骂了大概3分钟,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当时又不能打,我就说了一句:我们走。”
“你们就这么走了?”
“继续对骂有啥意思?”
“……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没,没完。”
“怎么了?”
“当我们走出大概10米后,除我之外的另一个双腿健全的战友说:你们走,我留下。”
“然后呢?”
“我说,我跟你一起留下。他说,不用,他一个人够了,让我和其它弟兄一起走。”
“再然后呢?”
“我们七个走了,他留了下来。”
“报复了那几个小青年?”
“恩,当天晚上,很惨。”
“有多惨?”
“……”
“有多惨?”
“……有2、3个下半辈子也得拄拐了吧。”
“你这病友够毒的。”
“恩,他别的地方没残疾,但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被雷炸瞎了。”
“那他人呢?还不得进军事法庭?”
“现在……他应该不在大陆了吧?”
“哦……”
“别再提这些事儿了……”
“咋了?”
“让你别提就别提了。我现在没躺在麻栗坡,我是坐在这跟你喝酒,非谈那些干嘛?到了今天,还有谁记得我们?”
“恩,不提就不提。”
十七、绑【上,刚写了点,又来事儿了。】
其实他们也没彻底被遗忘,前几天二狗就在天涯上看到了个帖子,某省对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伤残的退伍军人每人每月增加补助120元。为了核实这事件的真相,二狗还百度搜索了一下,输入的关键词是:“补助120元。”,结果二狗搜索到的第一条结果是:“300名海外志愿者抵京,服务奥运每日补助120元”。
每月?每天?
看到这条搜索结果,二狗就没继续再搜下去。前人栽树,自有后人乘凉。咱喝水的人去关心掘井的人干嘛?大家去ktv时唱的《日不落》、《今天你要嫁给我》,有人去唱《十五的月亮》、《血染的风采》吗?
废话不多说,忘了就忘了吧。反正,淡忘是人类的通病,谁也别说谁。
且说无名。
赵红兵并不是个羽扇纶巾谈笑间强橹灰飞烟灭的翩翩浊世的周公瑾。
无名也并不是白衣胜雪一剑光寒十四州的顶级剑客。
他们都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是已经不再年轻人,是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风霜,满脸都是风霜。上过战场,坐过牢,胸口曾戴过大红花,手上脚上也曾有过枷锁。从云南的红土地烈日到山海关外的寒风,他们都曾经历过。这世间至极的痛苦与幸福,他们也都曾体验过。
赵红兵、无名和大虎一样,也在走钢丝。谁心里素质差动作变形,谁掉下万丈深渊。谁一时大意,也将掉下万丈深渊。
赵红兵、无名这两个中年汉子,将如何在2001年我市那个春寒料峭的季节再次慷慨壮志击缶悲歌一曲?!
在黑社会团伙里,惶犯轻易绝不会用,养着一个惶犯十年八年不做事都有可能,谁都不愿意动用惶犯。因为一旦动用,必将是生死存亡的关头,showhand。谁在街头打架斗殴还弄个惶犯出去震慑去?丁晓虎、大耳朵等人出面就够了。
二狗不知赵红兵手中是否还有其它的牌在保护其它的家人。但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是惶犯无名。
无名的任务就是保护已经怀孕的高欢。
高欢自从怀孕后,上下班都由赵红兵的那个一心想加入黑社会组织的司机老火接送。老火虽然一心想混黑社会,但他绝对没混黑社会的本事,只能算是个称职的司机。老火,肯定不是大虎那群如狼似虎手下的对手。
高欢每天晚上都要在学生约10点晚自习放学以后回家。
无名究竟跟了高欢多久、保护了高欢多久,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保护的高欢,没人知道。需要无名出现时,无名出现了,这就够了。
在大虎的公司被停业整顿的第4、5天后的某个晚上,夜间十点,行人已经稀少的二中门口的大街上,一辆黑色沃尔沃被一辆车牌上蒙了块布的白色面包车迎面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