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野摇摇欲坠。
“别……别动,我帮……你……重开……封……。”最后一印字,他未能道出,便又再喷猩红一阵。
“强行冲破苍之封印,你会死的。”东方孟章欲阻止道。
在电光火花飞溅中,南宫凌光淡淡道,“如若……死能……让她……一生都……记得我,那……又有……何不可。”
“不,放下我。”
云听音大叫着,就在一身黑色的战甲现在眼前之时,“音儿。”
“月。”她也不过一唤瞬间,便看见那黑色的战影被闪电与火焰击飞了,可知此时任谁都靠不近了。
她欲再唤,却被头中那欲裂的痛所制止了,“啊……好痛。”
就似突然被一道惊雷所击中一般,她头蓦然炸开了,一声玉石碎裂的声音回荡在脑中许久。
钢筋水泥的丛林,灯红酒绿的十里洋场,慈祥的爷爷,粗神经的结界,荒谬的穿越,听轩哥哥,如风的西门监兵,妖狐般的月……
所有,所有的一切顷刻间涌入脑中,想起了,都想起了。
她自己是谁,他们又是谁。
当她缓缓从半空落下之时,她就是一个失魂的娃娃,眼神茫然而空洞。
本以为将所的感情都处理好了,只要她不加之理会那些旁人的情意,一心一意只和月相守,直到不得不离去的那天便可。
可如今看来,不论是东方孟章、听轩哥哥,还是南宫陵光,她都不在不经意伤了他们的心,也忽略了他们爱她的决心和执念,才造成了今日不可收拾的局面。
是的,她真的是祸水,这天下因她一人而让无数无辜的百姓成为池鱼,她给这世间带来了灾难。
咚的一声坠落的重响,将处在自责中的云听音心神唤回,只见南宫陵光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不再似太阳神般的光彩四溢,放诺现下已沉入西山的夕阳,用自己最后的余光挥洒了让人惊心的红,震撼的红,也是挥别着世间最后的红。
她不在顾及任何,冲向血泊中的他,用着从来不曾给予过他的温柔,将他抱入怀中。
他似乎很想回抱她,双臂却无力的瘫痪在一旁,让他焦急。
云听音颤颤的去触摸他的手臂,却被一阵刺鼻焦味飘来震住了,“你……你的手?”
他淡然一笑,“这就是……强……行冲破封印……的代价。”
云听音深深的吸了口气,扬起头来,不愿让眼中的泪珠滑落,“听音本过客,你又何苦呢?听音忘了,你也可将听音忘了,从新去找寻爱你的人。”
他微微黯然,“忘了……你?我从没想……过,我从没想……过,我……也不后悔……喜欢上……你,这……一生……能找到你……是……我人生中……最值得铭记在心的,可是……我却……傻傻的把你……推给了别人。”
说至此,一滴晶莹、涌上了他的双眸,“原来……错过了,真的是……一生。”
云听音不知再该说些什么,能做的只是俯首在他额间印上一吻,轻轻的久久的,让他真切的感觉到她。
忽然,他扭动起来,似要拿些什么却忘了自己双手已废了。
“你要拿什么?”云听音问道。
“凤……凰链”他的声音愈发的虚弱了。
顺着他的目光在他腰缝处拿出那金色的凤凰链给他。
看着那金色的凤凰链,他的笑缥缈而满是恳求了,“听音,能……能带上马?就……一会。”
云听音不假思索,将凤链戴上了右腕,又轻轻的将凤链戴上他的左腕,右手执起他毫无知觉的左手。
起先他笑了,后来却哽咽了,不甘道,“听音,我真的……真的不甘心,龙吟不是说……凤与凰……在地连理,在天比翼……的吗?”
云听音不忍再隐瞒他了,“其实,听音并非是凰,故而,听音不是你要等候的人,也不是能和你连理比翼之人。”
“唉。”一声轻叹悠悠未落,那道骨仙风的老人蓦然现在人前。
云听音如似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老狐狸,快救救她。”
龙吟摇摇头,“他已非人力所能救了。”
那一刻就如同宣判了南宫陵光的死刑,可他却不悲伤,挣扎着用自己的额抵上她的额,反而安慰她道:“听音……我并……不感到害……怕,反而……很是欣慰,能……在你身边……离去,这样你……便能永……生……将我……记在……心里,我……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