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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阅读25

老夫人这通脾气发得突然,之前还好好的,一转眼就怒不可遏,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条屏后站了半天的布暖提裙走出来,堂上人皆是满脸阴沉,她不免生怯,揉着衣带道,“暖儿对不住外祖母和舅舅,才到长安没几日就惹出这样的事端来,我真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以她现在的处境什么都不盼,只希望安安静静蜗居在沈府一隅,不要给任何人招惹麻烦,甚至希望他们能忘了她的存在。可是那该死的贺兰敏之不放过她,翻箱倒柜把她挖出来,变着花样的说什么亲,让她这么突兀的亮在沈家人面前。

她咬着唇直想哭,一方面是尴尬,一方面是害怕。她压根不想和那些纨绔有什么交集,也担心贺兰真会去查她的身世,倘或真叫他查出来了,父亲怎么办?舅舅又怎么办?

“哟,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蔺氏见她抽噎,上前搂她在怀里安抚道,“这事不怪你,姑娘大了,长得又漂亮,总少不了引来男人的觊觎。这有什么,没听说过惹人爱反倒哭鼻子的了,真真是个傻丫头!快别哭,你一哭我也要跟着掉眼泪!你心里苦,什么也别说,外祖母都知道。你只管放心,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不是还有你舅舅么?有他在,那贺兰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造次。”

布暖曲腿应是,越过蔺氏肩头的金彩纹绘看容与。他正抬起眼来,那目光清冽,直望进她心里去。

第三十五章 沉水

出了渥丹园,绕过一片小小的桃林,沿着醉襟湖西岸徐徐散步。才下过雨,空气里混杂了泥土的芬芳,青石铺的甬道上还未干透,砖块与砖块中间的缝拼得没有那么牢,略受挤压便会溢出水来,金薄重台履踩上去,不消几步就湿透了。

容与缓缓在前面踱,时不时的侧过头看她。她提着裙角前行,半垂着眼,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他笑道,“这条道上年没修,等天晴了吩咐下去,采些江沙来重填。横竖鞋都湿了,别挑着走,只踩一块砖,若是下头有水,只怕溅得……”

他的“更高”还未及出口,她脚下的青砖缝里猛滋出来一道积水,噗地冒了有三尺来高。

她闭上眼睛尖叫,等再睁开眼看,身上已经遭了殃。新换的衣裳狼藉一片,她哭丧着脸抽手绢来掸罗裙上的污渍,袒领下裸露的皮肤也沾上了,水珠在脖颈上流淌,痒痒的。她撅嘴抱怨起来,“早不吭声,等人家落了脚才说!”

容与无奈的笑,“我说话的时候你已经迈上去了。”

她有些怨怼,脸颊气得红扑扑的,又不敢发作,只在那里嗫嚅,“就是你不好,总是这样,存着心的捉弄我。”

容与觉得很冤枉,“我何尝捉弄你来着!我顾全你还来不及,哪里还有闲情捉弄你!”

女人确实难伺候,既小性儿又爱矫情,你肝胆赤诚的待她,她还要挑你的刺。他笑着看她,倒是一丁点都不生气。她还小,连发起脾气来都是可爱的。

布暖听了他的话,心头弼弼的跳,脑子里也乱成了一锅粥。手上无意识的一遍遍擦颈子上的皮肉,直来回揉得发红了也不自觉。

他那样随意的一撂,自己竟认真起来。没错,他时时都拂照她,来长安前她并未对他抱多少希望,她知道舅舅是办大事的人,必定不会问家里的事,她唯一能依赖的就是外祖母。到了如今和设想的不一样,反倒是舅舅料理她多些,她也不再同他有隔阂,想来总归是骨肉,在这个家里她真正的亲人只有他。

可有些奇怪,她见到他时的感觉总是不寻常的。头顶的叫蝉成片的鸣,连绵不绝像水浪。已近正午,低低勒住胸脯的兜儿包得她满身汗,她把手按在腮颊上,手心是冰凉的。

他顿住脚告诉她,“今儿贺兰领着李量来提亲,恐怕只是个开头,后面的事也少不了,你诸事要小心些。”

说起这个她简直想哭,“我又没有招惹他,做什么要这样?”

容与不说话,远远看对岸的柳与长亭,天是湛蓝的,偶尔有流云划过。人生就是这样,前景不可预知,就像这天气,前一刻还是狂风暴雨,后一刻却是晴空万里。有时女人的过错不在骄纵作伪上,怀璧其罪,单因为长得美丽而增添麻烦,古往今来实在太多。

通常平民百姓的女儿遇上这种事,逃不脱任人宰割的命运。好在布暖生在朱门大户,他要护着她,并不是什么难事。

“天越发热了。”他拉长了音说,背着手,一步步走得很慢,“中晌吃什么?”

布暖嗯了一声,奇道,“舅舅不上军中去了?”

他低头道,“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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