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作除了封面上有些水渍而使一些不那么精明的购买者望而却步外,整部书保存得非常好。库利俯身于他的书桌,阅读《马尔他的犹太人》的第一幕,这时门铃响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本书?”他的来访者立即问。
“正是。”库利以微笑掩饰他的诧异。他已经有些时候没见到过眼前的这位特殊的来访者了,而且使他感到有点不安的是,因为他才刚回到店里,“这本书出版于马罗死后四十年的一六三三年。当然,有部分原文是可疑的,但这是第一版仅存的少数几本之一。”
“很可信吗?”
“当然。”库利回答,对这个问题稍稍迟疑了一下,“除了在下的拙见外,还有英国博物馆埃德蒙德·格雷爵士的书面鉴定意见为证。”
“那是无可争议的了。”顾客表示赞同。
“恐怕这本书的售价我还没有能定下来。”
“价钱不论,我理解你自己也很欣赏这本书,然而我必须要买下来。”这位顾客向库利表明他为什么来这儿。他靠过来越过库利的肩头盯着这本书,“太捧了。”他说着将一只小信封塞进书店老板的口袋里。
“也许我们可以定个适当的价格。”库利答道:“或许这需要几个星期时间。”他向窗外看过去。在拱廊的对面有一个人溜达着在看一家珠宝店的橱窗。一会儿以后他直起身子走开了。
“请再早一点。”顾客坚持。
库利叹了口气,“下星期来,我们或许能讨论此事;你知道我还有许多别的顾客。”
“但别人中没有比我更重要的,我希望。”
库利眨了两次眼睛,“很好。”
杰弗雷·瓦特金斯继续捌览了几分钟。他挑选了也是来自己故伯爵的遗产的一本济慈的作品,付了六百镑就走了。他离开拱廊时没有注意到外边报摊前有位年轻妇女,因而仗无法知道在供廊的另一头还有个人正在等候他。跟踪他的那女人打扮得非常引人注目,她的金黄色头发非常耀眼,好象太阳落山以后,她的头发还会发出荧光似的。她跟着他朝西走了两个街区、当他穿过马路时,她还是笔直走着。另一名警官已经在格林公园那儿走着。
那天晚上,每日监视报告送到了伦敦警察厅的刑事部。象往常一样,报告在这儿都输入了计算机。正在进行的这个行动计划是大都市警察局和以前大家知道的军事情报五处、现在叫安全局合作行动,跟美国的联邦调查局不一样,“五处”的人无权逮捕嫌疑犯,而必须经警察局之手才能定案。这种密切合作不很美满。这意味着詹姆斯·欧文斯必须跟戴维·阿什利密切合作。欧文斯完全赞同他的联邦局同事对这位年轻人的评价:“是个傲慢的家伙。”
“好多图像,好多图像,好多图像。”阿什利说,边呷茶边看着计算机打印出来的结果。他们目辨认出共有三十九人,他们都知道,或可能知道,林萌道事件和米勒被劫案的有关情报。其中肯定有人泄露了情报。他们全部被监视起来了。到目前为止。他们发现了一个私下搞同性恋的人,还有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都有不便说的私情。还有一个男人,他最爱在,索霍区(伦敦市中心一个繁华娱乐区,饭店、酒馆、戏院、妓院林立)看色情电影。这些人国内税收的财务记录中没有东西能引起人们的特殊兴趣。他们的生活习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一般的业余消遗爱好,上戏院看戏,在家里看电视,有几个人有许多朋友。少数几个人一个朋友也没有。调查研究者都感激这些可悲的孤独的人们——许多人的朋友也必须进行审查,而这项调查工作需要好多时间和人力。欧文斯觉得整个工作是必须做的,然而做起来又是乏味的,这事就象是警察在窥探人们的窗子。窃听人们电话里对话的内容——尤其是情人之间的——有时会使他辗转不安。欧文斯认为应当尊重个人有隐私的需要。这样的监视没有人能够忍受。他对自己说,因为其中有个人不属于受尊重的范围之内,所以这种监视非执行不可。
“我看到瓦特金斯先生今天下午去了一家珍本书店。”欧文斯边记录边读出他的计算机输送出来的结果。
“是的,他收集藏书。我也喜欢收集。”阿什利说:“我自己也到那家书店去过一两次。最近有过一次房地产买卖。或许库利搞到了一些瓦特金斯想要的书籍。”安全局官员在心里说要亲自去看一下这家书店,“他在那儿呆了十来分钟,并跟丹尼斯说了话……”
“你认得他?”欧文斯抬起头来看了看。
“库利是珍本书店这一行最佳的生意人之一。”阿什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