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寒风袭近脖颈,忽然觉得整个人缓缓落下,更恰当的是稳稳的坐在炽烈的背上。
龙文久在城外一处空旷的地方静等,时间匆匆,撤离时已经超出了一个多时辰,不知城楼之上的两个人此时情况如何。恰在此刻远处宜城内一声巨响,一旁衙役惊慌道:“大人,郡主与七皇子还没有出城,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龙文久为难的叹气,摇头:“郡主有命,只可安抚百姓,如今城中情势不明,莫说你们,就是我也担心不已,只不过也只能祈求苍天佑护两位。”
却听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袭渐近,衙役神情转喜,指着远处哽咽道:“快、快看,大人!七皇子与郡主!”
龙文久不可置信又欣喜若狂的用力闭紧了双眼,待到睁开眼睛看清向着自己驰来的两个人真的就是宇文青云与莫菲雨时,忽然腿下一软,整个人沉沉跌坐在地上。
连夜自宜城送回的奏报,宜城白日地动,震塌宜城城楼,城中裂开一道丈余宽的沟壑。百姓房屋损毁严重,原城之貌几乎不可得见,睿敏郡主、七皇子宇文青云及县令龙文久指挥及时自地震发生前将百姓悉数撤离出城,未有百姓死伤。而地震周边几城,芒城、平邑、郾城等也在夜里送来奏报,言明宜城地震时有轻微震感,未有死伤,唯最近的平邑因地震震塌城郊荒庙压毙三位灾民,其他避难灾民除轻伤外再无人员伤亡。
安远殿内琉璃灯内的烛已被换了两次,武帝一脸沉色正襟坐于书桌前,几位皇子、大臣陪在下边,德公公每念完一份奏报,武帝的脸便沉下一分,待到听说平邑死了百姓,忽然眉头紧皱,叹道:“朕自登基之日起,便许下重誓要保大兴子民终生无忧,不想特设的预震司竟丝毫未起作用,或许此震便是要给朕以警示!小德子,替朕拟旨,着瑞敏郡主与七皇子速速回禹城,派御医携药材前去平邑,厚葬死者!待老二的粮运抵禹城,最先送往宜城、平邑几城。”
预震司严嘉匀听后已是如芒在背,匆忙跪地道:“请皇上恕罪,臣办事不利,未能提早预测出地震。”
武帝没有应声,只斜眼瞟了几眼地上跪着的严嘉匀,众臣自然也静默无声,稍时户部侍郎袁庆思跪地劝道:“皇上圣心仁厚,自登基之日起,明察秋毫,体恤百姓疾苦,大赦天下,修水利、官道无数,兴办学堂……大兴子民才可以安居乐业。虽此次宜城大震,城毁无貌,但总算百姓于大震前悉数撤离出城,才可避过大难。严大人虽有渎职之罪,但罪不至死,况且也在大震之前呈递了折子,而睿敏郡主与七皇子更是叫臣等心中佩服。”此话说得在情在理,既颂了武帝的功德也替严嘉匀将渎职之罪降到最低,本是抑郁的时候,此刻众人也稍稍得以喘口气。
听袁庆思如此说完,众臣也不免跟着歌颂圣德,也有人说此震实属天灾,并不是天意示警。武帝摆手止住众人,又转身对德公公道:“着户部剥银二十万以赈震区,除太后外,朕与几宫嫔妃的月奉仍减半,宜城县令龙文久官进一级,赏纹银两千。七皇子与睿敏郡主勇猛非常待回禹城后再行奖赏。睿王爷宇文晟睿即刻去往平邑。”
宇文晟睿得了旨意未作停歇,只跪地恭敬行礼便回了府,稍事整待便快马赶去平邑。待一切尽数解决得当,众臣也都散了。
天色大亮,武帝很疲乏的望了一眼窗外,转头低声问了一句:“为何此时还未有老七与睿敏回禹城的消息?”
一旁候命的德公公匆忙道:“皇上莫急,一会儿奴才再去宫门处瞧瞧。奴才虽心中也着急,不过睿敏郡主与七皇子都不是一般人,自有天佑佛护,还请皇上放宽心。”
武帝无奈的道:“也罢!也罢!”忽然又对德公公耳语道:“去将寻风道长请来,朕要与他说些事情。”
“奴才遵旨。”
天色渐暗,冷风嗖嗖扫过面颊,有些如刀割生疼的感觉。
莫菲雨神情忧虑的望了几眼周遭围坐在一起却暖却仍瑟瑟发抖的众人,长叹了一口气。原本可速速返回禹城,但耐不得此处灾民撤离时太过匆忙,而据她所知,大震之后通常也伴有些微小的余震,若此时返回宜城恐怕不是上上之策。可是初冬之时,又下过初雪,白天尚且还好说,夜里要如何可以忍受?在赈灾物品未能抵达此处之前,唯有自救。唤来龙文久,挑选出胆大之人,与衙役组成一个小队,粗略交代了几句,便欲要领人重返宜城。
刚要转身,便被宇文青云拦下,莫菲雨睇视他一眼,嗔怪道:“我可没时间和你玩闹!”
宇文青云神情坚毅的道:“你既言明大震之后还会有余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