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不怕,还怕跟着你?!”
霍南朔乘机凿实:“既是如此,记得你今夜之言,莫要反悔。”
“我不会反悔的!”我气哼哼地大声道,想起霍卓珏,赶忙又道,“你也不许再罚霍卓珏!他已经受伤了,你这个当大哥的怎么能那么狠心,这么好的弟弟还舍得罚!”
“我们兄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我刚要顶回去,他已站起身:“我要出去一下,你今晚便留在这里。”
我刚要开口,他又道:“霍卓珏那里我会告知他。”说罢再不理我,挑帘出帐而去,留下我暗自嘀咕:他咋知道我想问啥的呢...
第8章 暗潮汹涌(一)
环视了下帐内,我最终还是在床榻前的长绒毯上躺下,想想那个男人不善的表情,又往外挪了挪,和床榻保持最远距离。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好不容易躺下,我片刻便进入了梦乡。
“不行!我不同意!”守夜的士兵忍不住悄悄侧目,诧异一贯风度翩翩的左将军怎会如此失态。
“我意已决。”
霍卓珏盯着自己的大哥,半晌,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她是人,不是玩物,怎能被随意转来转去?”
霍南朔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珏,这可真不像你说的话。”
霍卓珏明白他是影射自己以往对女人的态度,但那些女人怎可跟若儿相提并论?
“总之既是我带她回来的,我便会对她负责到底。”
“负责?”霍南朔咀嚼着这两个字,脑中划过一个念头,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异状:“此事她亦已同意。”
“不可能!”霍卓珏想都没想便叫起来。
霍南朔脸色一沉,霍卓珏即刻意识到不妥,自己竟敢质疑杲帝,立时低了姿态:“是我失礼。大哥,请让我见若儿一面。”
“今日已晚。你想见她以后机会多的是,不及在一时。天不早了,你伤势未愈,早些休息。”
霍卓珏看着霍南朔离去的背影,心中百味杂陈:所谓君无戏言,金口一开,又岂有收回的道理?就算他见到若儿,又能改变什么?更让人揪心的是,这丫头做事毫无规矩,说话肆无忌惮,留在大哥身边,恐怕随便说错一句话都能要了她的命。他再有心,又能护她多远?
缓步回到营帐,屋内明明分毫未变,却似乎又有什么变了。霍卓珏缓缓在床边坐下,看着脚边的毡毯,脑中回响着那句:“她已同意。”
若儿,难道于你而言,只要有肉吃,跟在谁身边都可以么那你冒险于万军中救我,为的又是哪般?
霍南朔回到大帐,屋内安静沉谧,烛火微微摇曳,一个纤细的身影蜷在床榻前的长绒毯上。
他挥挥手,让跟随而进准备伺候洗漱的内侍兵退下,自己拧了毛巾,慢慢擦拭着手脸。
从他踏入帐内第一步时我就醒了,毕竟这里不是霍卓珏的营帐,我忘不了刚刚他对我出手时的狠厉,该有的警惕一分不少。
竖着耳朵听他洗漱,听他更换衣物,听他吹熄烛火,听到极轻的脚步迈过我,床榻上发出轻微的 “吱呀”声。
屋内再次恢复了沉寂,我却仍绷紧着神经,感觉着背后的响动。半晌,没等到他呼吸变沉,却听到一句低低的问话:“睡不着?”
我僵在那里,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总不能说我防着你呢吧?想了想,刚才太过冲动,有些事没问清楚,当下也不转身,背对着他开口:“我跟着你要做什么?”
“我需要你做事的时候,自会告诉你。你只要记得,时刻听我吩咐就好。”
我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是奴才。”下山后,我看到很多被他人奴役驱使却又完全不敢反抗的可怜人被称作“奴才”或“下人”,活得低贱卑微。当时我就想,如果换做是我,就算没有武功也是要反抗到底的。这样受欺忍辱的一生,连天上自由自在的鸟儿都不如。
“我的奴才够了,不缺你一个。”
我听懂了他的话,稍稍安心,但不免嘀咕:这男人当真别扭得紧,直接说我不用你当奴才不就得了,偏要拐个弯。
那时的我和他还不知道,正是这份要命的别扭,在不知不觉中一次又一次改写着命运的脚本,最终将我和他逼上了绝望的深涧。所谓性格决定命运,一切的因果渊源,冥冥中早有定数。
“你叫什么名字?”我想以后总要有个称呼吧。
半晌没有声音传来,我纳闷: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