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神色,又看着药的热气儿慢慢的散,便要开口劝。shuyoukan.com
格瑞却忽得道,“何宝。”
何宝忙上来道,“万岁爷。”
格瑞道,“你替朕,去江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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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苹去后,冽川连日里除了办事的时候,其余皆呆呆的,再不就拿了张纸在书房一坐半宿。
梅更住下后,见他如此,也去偷看那纸,只见上头两种笔迹写着,“花儿为谁开,脉脉出玉台;花儿为谁妍,年年相对怜;花儿为谁败,携携眉鬓白。”便也叹息,晚上就拉了冽川坐到院里喝酒。
冽川喝一盅,便抬头呆呆看着月牙,半日不语,也不知想什么。
梅更叹口气,拍着他肩膀,半日也不知该说什么,便又叹口气,给冽川斟酒。
冽川喝净了,默默地半日,忽小声道,“我对不起她。”
梅更皱眉看着他半日,苦笑一声道,“跟晚明待的时候长了,我也信些命啊、轮回啊什么的。没准,她上辈子欠了你的,这一世来还你。”
冽川也惨笑,皱了眉看月。
梅更看他一眼,道,“要不,就是这辈子你欠了她的,等下辈子遇见,再还她。”
冽川垂下眼,凄然看着杯子,半晌一笑,道,“来,喝酒。”
梅更便倒酒,两人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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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冽川那年冻坏了膝盖,如今天凉起来了,便日日的作痛。
去年尚有钟苹替他滚水揉敷,今年虽下人也记得,却总不得要领。
在堤上又免不了吹风沾水,各处走动,便常起坐艰难,只得勉强支撑。
皇后恰来懿旨,说要将涅卉带到宫里抚养。
冽川想了几日,见自己终日的忙,涅卉又太小,又没一个亲眷照应。又想及皇后性情端和,又是旧亲,便答应了。
于是安排奶娘老仆带着进京。
一清早涅卉还没大醒,就被奶娘穿好衣裳抱了出来,便迷迷糊糊的不愿意。
冽川接在手里抱了半日,哄了几句。奈何涅卉太小,也不能嘱咐什么。
见他脖子上还带着御赐的那平安喜乐麒麟锁,冽川想了想,又将脖子上戴的半块玉珏摘下来,挂在他身上,命一直给带着。
又嘱咐叫好生带着进京。
那老仆都是积年的老家人,当下便赌咒发誓,保证周全。
涅卉本来乖顺,安安静静的只看着冽川。
冽川放心些,又勉强笑着哄了他几句,便有人来说要赶着上路了。
冽川点点头,将涅卉交在奶娘手里,看着抱上了车。
涅卉在车里仍看着冽川,也不知怎的就哭闹起来,百般的扭搓挣扎。
冽川眼里早含了泪,便摆手让放下帘子,听着涅卉哭声,看着车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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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宝一到江南,满地官员顿时如接神佛,比格瑞来时尚还殷勤些。
何宝却面子上淡淡的,只命请出圣旨,亲自宣读。
旨意竟是道两个大员贪墨罪重、证据确凿,又两个人瘟疫渎职,当下就着人拿下,押解进京,又命抄家。
便抄得无数金玉田产、珍玩字画。
剩下的那些,皆战战兢兢,生怕行差踏错,恨不得能将家财都埋起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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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工停了数日,冽川筹划着何时能开工,这日正登高查看,远远的见何宝过来,便皱了眉。
何宝上来行礼,道是皇上惦记瘟疫、河工,却一时来不了,便先派自己来看看。
冽川皱着眉点点头,心里却是憋闷,便也不语。
当下何宝便跟着冽川东奔西走,不多嘴也不多手,就安静静只不远不近的跟着。
冽川忙起来倒也忘了他,转头看见便又皱眉。
正是冬天,江南虽不冻人,却也丝丝凉凉的冷,若半晌不动,身上不觉得怎样,骨头缝里却发寒。
偏又淋淋漓漓下起冬雨来,虽有人撑着伞,冽川的裤脚却仍湿透了,膝盖便酸疼起来。
晚上回来,冽川脸色都发青了,松露忙叫端了热水来,给冽川敷腿。
热巾子一捂上去,冽川浑身一激灵,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