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强抢了几家民女,你爹一听就急了。abcwxw.com你说有什么法子啊,我们只是佃农,怎么跟官斗,可是你爹说什么也得保住你啊。那程家小子说,只要安排一伙人在员外来提亲时退聘,原因就说是还未过门夫家就死了人……那员外是个迷信的人,必然会上当的……”
“果然啊,这才第三天,那伙人就来了。开始时,你爹还不信呢。亏得程家小子神算……”
她娘一边说,也一边抽泣起来,“可是,现在假戏真做了,落了村人的口舌,以后克夫的话儿一出,谁还敢要咱们家春临啊……”
她爹喃喃道:“春临,是爹爹没用,爹爹总不能看你被人家糟蹋了……”
春临知道乡野之人见识短浅,这流言蜚语一出,恐怕以后她真要成老姑娘了。看着爹娘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不是不恨那些高高在上以权压民的官,她安慰爹娘:“爹爹,阿娘,女儿不怕。没人要,女儿就侍奉你们归老。”
这头张老爹家是愁云惨淡,那头白衣书生家遇春正与先生对弈。
书生先生听着家童的闲言碎语,微微一笑,“遇春,你的智谋用在这乡野之地实在是浪费了。”
遇春举起一黑子,闲闲一放,抬眼望着他的先生,弯弯嘴角,“有将相之志的人当用将相之才,无志者有市井之智足矣。”
说完他拱了拱手,“先生,我下次再来拜访。”
白衣书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低头看棋局,一黑子居中,瓦解了白子的围困之势,这盘棋如果继续也肯定是黑子掌握胜局,“可惜啊,你却无心棋局……”
他望望湛蓝的天,心知这片刻的安宁也不会持久,唤来家童撤了棋盘。
第八章 算蝗灾
遇春从先生家出来后本要往春临家去的,却遇到了衙府里的人,于是又跟着他们一同走了。
到了城门口,只见城门大关,衙府里的人示了示腰牌才被放行。他奇怪,回头还望了望城门驻守的士兵,“各位大哥,为何城门紧闭啊?”
路边面摊里几个操这外地口音的客官正说着什么,他才注意到这几日城里多了许多外地人。
“南方几个县遭了蝗灾,一大批的流民都涌进城来,没见这几日衙府的事儿也多了么。上头的老爷们于是就下令关城门管制进城的人啊。”其中一个衙役说道。
另一个调笑道:“就几只虫子就把上头的老爷们吓坏了,嘿嘿。我自小在这临安县长大可没见过什么蝗灾的。那都是杞人忧天。”
遇春又详细问了问是什么时候哪里遭了蝗灾,不由蹙了蹙眉。
待办妥事情,天色已经微暗。他见经过面摊,就顺便叫了一碗面。面刚上来,一个眼巴巴望着的小孩就站在他跟前不愿离开,他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衣衫褴褛,一双眼睛与程遇春一样,乌亮乌亮。
“你想要?”遇春读出了他的眼神。
小二走过来驱赶那小孩,“去去去,整日站在这做什么,想要吃就拿银两来!”
小孩抿着唇不言不语,退了几步,眼睛仍直直望着遇春。
“老板,再来一碗……”遇春掏出钱币数了数,尴尬地说:“再来一碗素面。”又向小孩招手叫他过来坐。小二见了,不再赶他,只说:“你这小子今天是撞上好运了。”
两碗热腾腾的面就在眼前,小孩吞了口唾沫,望了望遇春。遇春把那碗蛋面移到小孩跟前,笑了笑,“快吃吧。”
小孩狼吞虎咽起来,仿佛是多日没有吃食。
遇春不紧不慢吃着,看他吃完,问道:“你是打哪儿来的?要去哪呢?”
小孩用衣袖抹了抹嘴,“我是从隔壁永乐县来的,是来寻舅舅的,不过与娘亲失散了。今日多谢公子的面,公子告诉我姓名,他日再报答公子。”
遇春见他说得认真,连忙摆摆手:“我也不过是农户,不是什么公子。姓程,名遇春,只是一碗面,不必言报。既然你是隔壁县过来的,那么一定有听说蝗灾,这可是真的?”
小孩惊讶于他自己的尊重,就一五一十跟他说起来。
他听得皱眉,两个月前蝗虫从怀安县转移到永乐县,永乐县距自己的临安县也不过百里,现下是夏秋之际,看来蝗灾真的会蔓延至此,而且就在这个月左右。官府关闭城门正是说明事情的严重,他们可不管百姓生死,只恐到时灾情一到人心思乱。
说着,遇春把身上仅剩的一个钱币递了给那小孩,“我身上只剩这些,希望能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