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又一声,这一巴掌抽得更重,这下,一抹鲜红,触目惊心地从上官武嘴角向下蔓延。x45zw.com
他扬起嘴角,高高扬起的手准备给自己再来一下。
“住手!”长乐帝吼了一声,上官武的手就停了下来,长乐帝上前扯着他的衣袖,“放下你的手!朕命令你!”
上官武笑开了,比起刚才那义务式的假笑,这个笑更真诚,牵动嘴角的痛楚,让他秀挺的眉毛微微打摺。
“快!传御医!”长乐帝一喊,门口守候着的太监们飞快地传话下去了。
“上官卿,你怎么……”长乐帝见他俊逸无双的脸已经肿了起来,伸手想为他拭去嘴角的血。
上官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推回去,擦去那稚嫩的脸颊不经意间已经挂上的泪滴。
“陛下,这就是臣教给您的,皇帝的做法,任何时候,要有刚才的底气。你是天子,你有资格命令你的臣民。”
“可是我现在……”
“皇帝永远不能说自己没用,做不好,是因为臣子没有做到应尽的义务。君王之道,不在于事事亲为,而在于知人善任。”
上官武将长乐帝手指上的泪滴用干净的手绢擦去,自己嘴角的血却是随便擦擦:“陛下,请记住,君王的泪,永远比臣子的血要重要,挥洒之时,只能是亡国之时。今后,再多的困难,忘了您的年龄,忘了您的资质,只要您身前还有一位捍卫着您的战士,您就不能掉泪。”
夕阳最后一抹光线从深宫门楣打入,雀替与屋檐之间交错的光箭将上官武的身影拉得很长,而长乐帝的身影也在上官的影子牵引之下,拔高了许多。
长乐帝觉得,是自己在成长。
上官武盯着那影子,牵着长乐帝的手就紧了紧。
“大祭司讲得好,没有做不好的君王,只有没尽到义务的臣子。”
婉转的声音打断了上书房的宁静,太后身姿袅袅,徐徐而至。长乐帝和上官武分了君臣之礼,太后轻笑,让在身后等候已久的御医上前来为上官武疗伤。
“大祭司愿自残以身教,令哀家折服,实乃尽职尽责。莫说一个教授礼仪的祭司,让您作了太傅也不为过。”太后见确实伤的厉害,上官武又非练武之人,白皙的脸几乎要变了形去。
“陛下的教育,事关天下苍生福祉,还请殿下三思。”上官武婉言拒绝,表情不卑不亢,“若论诗词歌赋,礼节天时,如果陛下感兴趣,臣自然不遗余力,只是治国朝政,非臣能及。”
“您刚才也说了,君王不必事事亲为,而在于知人善任,哀家以为,宰相,亦是如此。”太后猛然抛出了一个官衔,上官武眼中一闪而过的神采,太后没有错过。
上官武及时收敛了神色:“殿下,臣身为礼官之首,已是满足。”
“如果有才能,就应该拿出来,为陛下分忧,而不该私藏。”太后牵过了长乐帝的手,另一手轻抚他的后背,恩威并施:“上官卿,我等虽是处于权贵的顶峰,依旧是一对孤立无援的孤儿寡母。南晋连失栋梁,哀家哀恸在心,实感无能为力。现在是朝廷用人之时……”
“殿下不必多言,臣,自当竭心尽力。只是宰相一职,上官此刻尚难当大任。”上官武跪下,深深地磕头,“若殿下不弃,请让臣为陛下的教育尽力。”
太后满意地托他起身,转身向长乐帝说:“皇儿,为上官师傅奉茶。”
“这……”上官武有些受宠若惊,正要出言,太后制止了他。
“这不是登台拜相,也非太子开蒙,只是仿老百姓的礼制,上官卿就不要推辞了。”
长乐帝已经很开心地将太监捧过来的茶盅奉上,上官躬身,双手捧了,少不得喝了一口。
太后说:“上官卿也说了,治国方略非卿所长,但这相位空了很久,觊觎的人多了,花心思在勾心斗角上,就没多少工夫在治国之上,上官卿以为如何?”
上官武还能说什么,要是那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出来,“臣觉得,应该选拔一名适合的宰相人选。”
太后笑道:“哀家也是这个意思。上官卿,您觉得,钟彦这人如何?”
“兵部尚书的公子?臣记得,他武塾毕业,之后做了武将,今年却参了文试,高中榜眼。”
“上官卿知道的很详细,他也是伴过先皇作侍读的。你觉得他可当宰相之职?”太后补充了三个字,“暂时的。”
上官武思索了一阵:“臣以为,不可。他做过太子侍读,当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