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国与君同

黄师长向青年们微微点头，说：“我是黄浩存，你们有什么话，可以对我黄某直言。dasuanwang.net”

其中一个中高个，面色白净的青年说：“我是汉中国文教员胡虞文，这几名青年都是我校学生。今日，我们有一事相求。”

黄师长说：“请讲，黄某一定竭力而行。”

胡虞文指着条幅说：“我们代表汉中师生向抗日英雄黄守雄及英勇的十九师全体将士献此条幅，请将军收下。”

黄师长说：“这是十九师的荣幸，我代表全师将士感谢你们。”黄师长说着庄重地举手行礼，然后伸出双手接过胡虞文呈送过来的条幅。

这时胡虞文说：“将军，条幅代表着我们的志愿。我们要投到将军麾下，和十九师勇士们一起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黄师长愣了一下说：“诸位一片拳拳报国之心，黄某深为感动。但……一切都等你们完成学业之后再说。”黄师长略为停顿一下，对胡虞文说：“胡先生，你的责任是为国家多培养栋梁之材，至于上阵杀敌，还是交给我们军人。”

这时胡虞文和青年们纷纷说：

“将军，日寇已打到家门口了，我们一定要上阵杀敌。”

“我们宁死也不当亡国奴。”

“……”

黄师长面对这些热血青年，感到体内一种热流冲击着五脏六腑，冲击着大脑双目。但他强忍住心中的激情，尽量平静地对青年们说：“十九师马上要退下来休整……现在学校也快放暑假了，你们先回家休假……”

青年们心里十分着急，其中一个说：“将军若是再推辞，我们就跪在将军的面前。”说着就矮身下去。

黄师长急忙上前一步扶住这名青年：“别……别……”

这时胡先生忽然开口对青年们说：“同学们，我是你们的老校长胡端儒，请大家听我一言。”

这时，青年们全都默默地望着胡先生。只听胡先生说：“同学们，你们的心情我和黄将军都很理解，但今天我们大家都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将英雄好好安葬在他的故土。如果大家确有杀敌报国之心，日后直赴雁门山，我相信黄将军一定不会拒绝。”

一个青年说：“这……黄将军真能答应？”

胡先生斩钉截铁地说：“能——我保证。黄将军万一推托，我这把老骨头就带你们直闯雁门山。”

这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掌声中，胡虞文走到门卫室前的台阶上，对着在场的党政军各界人士和群众学生，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投笔从戎，抗击日寇”的宣言。这个宣言，成了吊唁会后的一大高潮……

晌午，灵车来到了神光口村头，车未停稳，杨得海就带领乡亲们燃放起一挂挂长长的鞭炮，猛烈的鞭炮声中，十支铁铳连续吼响。这热烈的鞭炮声和沉闷的铁铳声震撼着古老的荒村和灰暗的天空，也同时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灵。

灵柩后面跟着部队的军乐队和乡民们的吹鼓手，都是奏着悲伤、低沉、荡人心魄的哀曲。看到漆黑漆黑的灵柩，听到催人泪下哀乐，神光口的女人们一个个都嘤嘤哭泣或是放声悲嚎，接着男人们也一个个痛哭流涕起来。这沉痛的悲泣声激荡在神光口这块古老的土地上。

在灵棚前，两条白色的挽仗挂在高杆，随风摇摆。那是胡先生撰写的挽联：

矢志救乡亲，气撼江汉，大好河山齐壮色

捐躯为祖国，魂归神光，满天风雨益伤神

军队、县府及各界人士的代表早已把花圈、挽联摆挂了出来。临近村庄的人们也纷纷来放鞭炮、送挽仗和香火纸钱。

灵柩一进灵棚，许多乡民就在灵柩前痛哭。胡先生没有说话，也没有哭，他默默地走进黄家大院，默默地走进黄守雄以前住过的的房间，默默地看着石灰墙上的一行依稀可辨的字迹：

壮士此去报国恨不复河山誓不还

胡先生默默站立良久，心中无限感慨。这时杨得海走进屋子对胡先生说：“先生，队伍上有人找。”胡先生就随着杨得海走出屋子，来到马参谋长的面前。马参谋长指着身边的一名军人说：“这是卫副团长。”胡先生便拱手行礼。卫副团长行过军礼之后拿出一个鲜血染红的布袋交给胡先生，说：“黄团长临终前托我转交给先生，说是赔给先生……”

正文 第十四章 (下) 汉中师生投笔从戎 小家碧玉弃世投江

更新时间:2010-7-23 8: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