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但稍纵即逝。他对我冷笑:“你看,轩辕帝防我们君家又岂是一朝一夕!他给了君家兵权,却将帝师隐藏起来!又让你大哥驻守西南!哈哈哈,那又如何?父亲也早就防了一手!”说罢眼看二哥,神情之中有明显的得意之色。
又是一个棋子!我亦注视二哥,他在看我,目光平静如水,似已掩藏所有。
我蓦地站起身来,语气冰冷:“我,要回宫了!”
二哥拦我,困声说道:“颜儿,你还回去?”
他的眼中有深深不舍,仿佛又回到多年以前,那个少年捏着我的圆脸,乐呵呵的说:“玉做的娃娃!”
我略觉心安,然而父亲的眼中却带着期盼。
深深一点头:“我若不回去,如何能成你们美事?”
此话一出,二哥眼中的不舍顿时化作点点心痛,如万箭齐穿。
豆大的雨点倾盆覆下,教人无处掩藏,衣裳湿透,和着雨,或者还有泪。我不记得自己穿过了多少道宫门,才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
椒房闷热,连阿泽都显懒散。
知夏长吁了一口气:“皇后娘娘——”
我挥手止住她的话头,已是乏力至极,抬至一半便直直落下来,头痛欲裂。
她忙托住我的手,惊呼出声:“怎么这么烫?”
是啊,她的手,在我看来,凉得怕人!
君家听到的一番话,直如在我面前亮起明晃晃的阔刀。轩儿如此稚龄,父亲拥嫡不过是为了建立一个傀儡严王朝,以解他多年心头之恨。再看父亲与母亲似已有默契,如果父亲成事,母亲会允许轩儿的存在吗?
帝师,我此刻竟然希望它真实存在,七星龙渊剑给了我莫大的希望。
我反掌握住知夏的手:“今夜必定有事,福祸难知!他们认为是机会,难道不会是陷阱?我本该担心他们,现在却愿皇上大获全胜,内外皆安!如此,轩儿无事,本宫也别无牵挂!”
“皇后娘娘!”她瞪大双眼,亦牢牢握住我的手跪了下去,“皇上定会凯旋归来!嫡皇子吉人天佑!”
听她这么一说,便像是奔涌而至的洪水找到了突破口,心中顿时少了些什么。我放松身体,任由自己倒在屏榻之上,头仍然剧烈的痛,太阳穴一阵一阵的跳动,疼至牙根。
开始,还知道身边是谁,后来就渐渐的模糊了。
恍惚之中有人将我的手心掰开,丝丝冰凉沁入。
而后,有人长长叹息,我抬手摸索,所到之处,也是冰凉的。
殿外有刺耳的碰撞声传来,动天撼地。呼喊声、马蹄声几乎离我很远,然而却拼命地向我冲来。
而殿内,似乎也不安分起来,间或有物件倒地的声音,夹着模糊不清的斥责声。
后来一切又归于平静。我又开始迷糊,朦胧之中,好像看到殿门大开,五彩祥云款款而至,金光闪耀。
外面有歌声传来,声音崭齐,激情高昂。
我拼命地挣扎,却陷入坚固的牢笼。
*
如此反覆,直到回复知觉,室中一片昏沉,只有半明半暗的烛火洒下一片阴影。知夏俯在床尾,发丝凌乱。
转身,就看到轩儿亦伏在身侧。小人蜷着,丝被已经踢到一旁。我抬手想为他盖上,却酸痛难忍,抑不住低呼一声。
知夏闻声抬头,眼中惊喜掩不住:“皇后娘娘,您醒了?”
我点头,朝轩儿一递眼,她会意:“嫡皇子怎么哄都不愿意回去,这两日都歇在这里!”
两日,我竟昏睡了两日?!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外面——”我看向遮得严严实实的纱幔,隐隐有松油的气味,“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有些瑟缩,神情躲闪,然而我的问话却让她避无可避。半晌之后才小心的抬眼看我,轻声说道:“是相王!”
到底是来了!有了出师之名,甚至忘了投鼠忌器!传位诏书已在椒房的传言,都抵挡不住他进军未央的决心,我还有什么可以相信?
“何人守宫门?”
“御林军!”
我不禁狐疑:“只有御林军?你如何知道得这么详细?”
难道二哥所见有误?但是我亦见过持七星龙渊剑之人。难道真如母亲所说,帝师经夺嫡一战,从此一蹶不振?
“昨夜,淮王曾来看您,将外面的事情略说了一二,又让奴婢好生伺候着!”
我昏迷的时候,他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