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还不谢过皇上!”
葳湛依言行跪谢礼,谦虚谨慎。husttest.com皇上略带满意地点头:“你私藏宫中物品,此罪可大可小!因牵涉中宫,少不得有人借机大做文章!濮阳说你向来关心朝政,此中利害,想必你一定知晓!”
葳湛略带惶恐,眼中也有惊疑,看来他并不知皇上与濮阳的过往。但瞬间便压了下去,已有主意:“草民愿赴西南边疆,为抗敌略尽绵薄之力!”
皇上的笑意泛开:“如此甚好!你师从濮阳,他的医术,我是见识过的。而且你在西南逗留数月,见识颇丰,当是不二人选!对于南蛮蛊毒,朕并没有底,今日是向你讨教来的。”
葳湛此时备显自信:“不敢当!草民认为,治病寻根,岂有无根之病?这蛊毒未必就如南蛮们所说的那般恐怖。”
此言一出,不单是我,连皇上都有些吃惊:“你不怕?”
“信则有,不信则无!”葳湛慢条斯理,宛若挥洒千言的博士,“皇上是草民的典范!”
我会心一笑,葳湛不是狂妄之人,必定是有了把握才敢如此说。又看向皇上,他也是含笑模样,显是对于葳湛的话极为认同。于是峨眉轻蹙,难道这便是今日他要找的时机?
出门的时候,他突然顿住脚步对送行的葳湛说:“阴侠既然讨方子,就多给他加点补脑的!”
说罢,不待葳湛回答,便大步迈向梅林。
我犹疑了一下,急急地对葳湛说了一句:“一路顺风!”
他有片刻失神,白皙的手掌微微张开:“金步摇确实是我疏忽,不过谁会知是宫中之物?你的名节……”说到这里,猛地神色一正,低低地说道,“小心阴侠此人,我总觉得,他来我这并非为了药方,而是有别的目的!”
我心惊却未显于面上,只是匆匆地应了,转身追入梅林之中。
皇上毅然站于梅花树下,偶有花瓣飘落,流连云袖之中。他皎如朗月的脸上,星眸生辉,在我脸上定住片刻,而后飞快掠开。再回神,已是一切如常。
我有些郁闷,在宫里的我,没有耳朵。什么事情,只有皇上告诉我,才能知道。
只是,他告诉我的,只是他愿意告诉我的而已。
我与他,当真能够袒裎相待吗?
就如方才葳湛所告戒的,皇上未必不知,但却不曾听他透露分毫。
*
昭和宫内,暖香暗涌,月圆移阁。我一口气喝下海棠送来的药,却未让她退下。
她有一丝紧张,虽然被遮掩起来,但没有逃过我的眼神。
“你怕我么?”
“没有!”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
“奴婢不敢!”
“你……知道我是谁?”
她的头迅速抬起,秀气的五官有片刻的迷茫,而后又垂了下去:“是,夫人!”
我放松的笑了:“我总觉得你并非普通行宫婢女,果然如此!”
“奴婢并非有意欺瞒,只是……”她支支吾吾的就跪了下去。
我挥一挥手,面色如常:“只是聊天,不必如此拘谨。在这,除了皇上我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夫人要问什么?”
果然聪慧!我点头:“太卜令阴侠,你对他了解多少?”
此时,她再无半分迟疑:“他与贤妃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不过外人并不知情!”
贤妃?这已经是很久远的一段了,难道,又是峰回路转?而外人并不知情,但皇上一定知道,为何还要加以重用?
我一直沉思,连皇上进来也不曾在意,直到一抹明黄占尽眼前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他托着我的下巴,“皇甫先生的话?”
我挣脱了他的手,自己的手却因为用劲而撞在了案缘,血玉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皇上猛然将我的手拉了过去,脸上微有怒容:“小心些!”
我没说话,只是一味笑着护住了血玉镯,玉质冰心,在寒夜里起到了凝神的作用。自己转身走开,好让葳湛告诉我他想知道的事情,轩辕帝的心机果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
他也笑着坐下:“权术,自我懂事起,便耳渲目染,你可别指望我单纯厚道!”
“是啊,只怕比洗墨池还黑!”我拍了拍他胸口,故意夸张,心中却有些心疼。他如此,轩儿也要如此。
他捉住我的手不放,我轻轻靠在他旁边,若有所思:“阴侠为谁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