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孝将营业记录拿给郁心兰看,一一指认,这是某某,于何时购买的何种商品,那又是某某……郁心兰看得直皱眉头,这些人买的,都是最普通的货品,价格相对较低,城中不少商户的女眷也会买了使用,若真有问题,不可能到此时才出这么几位过敏的。
会不会是竞争对手故意污蔑?
她想了想,低声吩咐,让安娘子去请几位女顾客到二楼的执事房里去,她躲到屏风后,仔细观察一下再说。
那几位女顾客,很快就被请了上来,一进门,便蛮横地道:“可别想随意拿几个钱糊弄奴家,奴家可不怕闹大。”
安娘子忙陪笑道:“姑娘这是哪里话,请姑娘们进来,就是商量要怎么赔偿才好。”
那女子这才笑了,态势轻佻地捏起杯盖儿,喝了一口茶后,慢条斯理地道:“奴家这张脸可算是毁了,日后还不知能不能嫁个好人家,少了可不行,多了也不要,就一千两银子好了。”
在这里,十两银子就够一家四口过上一年了,她一开口就是一千两银子,还说多了不要。店里的几名女伙计听了,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其余四人听到她这么一说,纷纷附和,“没错,就要一千两纹银,大同银楼的银票。”
郁心兰让芜儿给安娘子使了个眼色,安娘子立时会意,轻叹一声,“不瞒姑娘说,我也只是个管事,作不了这么大的主,请等我回了我东家之后,再给姑娘回话成么?”
那姑娘立时瞪大眼睛,“你是想赶我们走,好继续开张卖这些害人的东西?哼!我告诉你,你休想!”又冲另外四人道:“走!我们到店门口坐着去,今日不给个说法,我就告到官府去。”
说罢,五人就怒气腾腾地直冲出了房门。
安娘子有些不知所措,“大奶奶,您看,这样如何是好?”
郁心兰轻轻一笑,“怕什么,她们口口声声说怕嫁不出去,你一会子让店里的男伙计,全数到店门口去吆喝,就在她几人之间穿来穿去,我倒要看看,她们有多厚的脸皮,敢当着大街上那么多人的面,跟这么多男人同处一屋,处这么久。”
安娘子眼睛一亮,“这可真是个好主意。”说罢忙去安排。
芜儿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奶奶是不是觉得她们是来讹诈的?”
郁心兰点了点头,“没错。”
郁心兰前世长得就挺不错,可惜皮肤差了,所以最爱美容,一周要往美容院跑两次,没少见过皮肤过敏,或者使用产品不当造成过敏的人。那些人,有的脸上有红痘,有的没有,但一般都有脱皮的现象。
可这几个姑娘却没有,而且症状完全是一样的,都是脸颊和下巴处长了黄豆大小的红痘,还生了脓,看着恶心,其他地方的皮肤,却还是可以看的。
花水这类的商品,顶多是皮肤受不住刺激,产生一点小痘,不会比痱子大多少,而且绝不会生脓,另外,皮肤应当会红肿,再者,个别化的皮肤不适应,不可能症状一致。
何况,那几位姑娘名字登记是商户千金,就算不是大家闺秀,也应当是小家碧玉,可她们坐在那儿,说一句话,腰肢要扭三扭,看人时都喜欢垂头斜挑着眼。这分明是青楼妓子的作派!
芜儿和锦儿听了,不由得大怒,“哪个无耻小人,用这么卑鄙的手法,来挤我们的生意。”
郁心兰淡淡一笑,“幕后之人很快会与我联系的。”虽然不能特别肯定,可她的心中,有一个人选。
又吩咐安娘子道:“不用理她们,若她们闹事,就只管问,为何旁人都不会生疮,是不是她们坏事干多了。最好能逼得她们去衙门告状,闹得越大越好。”
若真是那个人,她若是想玩,她就奉陪到底!
次日是温良大人的乔迁之喜,不少官员都赶到温府恭贺。温府的府第不大,温老爷子就将席面摆在了楼外楼。
一大早的,佟孝就使人传了话进府,告诉郁心兰,那几位姑娘,还真的去衙门告状了。
这么大的事,自然人在市井间流传开来,百姓们不知道唯美坊的东家是谁,但官员们却大多是知道的,于是在酒宴上,便有人“好心”地告诉了温老爷子,并且劝道:“这事儿闹大起来可不得了,唯美坊可是给宫里供香粉的,若是传到宫里,或是宫中的贵人之中,有人毁了容,令外孙女可就担待不起了。不若老爷子劝她去寻个保山,乘着还没闹大,先将事情压下去。”
郁心兰一早就给家人打过了预防针,温良闻言只是叹息,“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