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黑云叠嶂、坚岩铁牢、高桅碉堡……
我微一昂头,只见天际,疏星淡月,断云微度,天地微敞,银河倾落。
一片紫光迷彩,攸进夜色中,卡隆隐士走后,暗自留给我最后一句话万事总会有个了结,孩子,只要你知道怎么走,世界都会为你让出一条路来。
御林和紫瞳的目光同时投向了我,纱湄更是急切万分看我要如何回答。
事实上,所有人灼灼然的目光如火燎原,似乎只有一把火点燃我,才可照亮整个夜色。
我略一深思,向着御林鞠了一躬:“请容我收复家国后,再来迎亲。”
“呵呵,孩子,你太多虑了……”
御林,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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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瞳,倒是大笑了起来:“果然是好男儿,我想把纱湄交给你,也圆了我的心愿。”
我刚想好话,要推辞。
长老西涎和北溯倒不等我答话,迫切地说:“正好,正好,一起娶过来,一起办!真是大喜事啊。”
我一时语塞,但又不能当场直接推掉。
余眼处,纱湄的眼神焦急而含着淡色虑怨。
皓炎烈也推了推我:“小帅哥,男儿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事。”
既然,不能对长老们不敬,只好拿死猴子开刀了:“那你把花颜忘记算了,也可以娶别的女子,我马上赐婚给你!”
皓炎烈,立刻自动闭嘴。
我看向众人,微微一笑:“此乃人生大事,以后再议不迟。”
我使了个眼色给璐邪,他会意地,一一叫将领们把编好的军队带了下去。
御林和紫瞳也知晓,不再强迫,但两位不凡人物的眉峰都微微聚集。
而纱迦的脸色甚是难看,心有不甘,盯着我既愤愤又冷肃。
我在仙蒂国都的西厢别院小住。
入夜深漓,掩过守卫的耳目,独自在外散步。
任秋风尔来尔去的飘荡,月华一片迷澈,低柔无语;星垂天阔,静寂无垠。
我想像以前一样,不管国事烦琐、诡变陷害、悲喜沉浮,一心只想:望云而静,迎风而思,枕星而眠……
但,我这一生注定永远也回不去了。
或许,自打我出生,就没有回路。
又或许,成为皇子起,就注定了,没有选择。
因为,明天,我就要攻城了苏斯拉,你既不现身跟我决战;那么,我惟有亲自踏破你的老窝了!
然而,却在此时,撞见了呢喃。
我想,她也同我一般烦事缠身睡不着,那一翦纤曼的倒影,影影绰绰的翩跹,像一款上好的绸纱,一触即感轻柔极致。
风扬起她水蓝色的衣袂雪裙,恰似夜色中唯一活亮的色彩。
她低下头,略有不安的局促,似有事要告诉我。
我迎了上去,轻声问道:“呢喃,有什么事吗?这么晚了,回去吧。”
才一说出口,又突感一阵的懊悔,哎,她是我刚才还想迎娶的新娘我要为之相守一生的新娘我的妻。
这一离别,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但我终不能再自私地多望你一眼。
也许,这一别,已过世事苍桑,尘土俱落,面目全非,什么都不可再复见!白衣苍狗变浮云,千古功名一聚尘,恩爱情仇不过是一场来不及谢幕的烟云雾散。
我的呢喃,要你等我,等我凯旋回来再娶你,是否太过自私和残忍。
我沉下眼睑,转身就想立即离去。
对不起,呢喃,原谅我不能给你太多的承诺,这样对于你和我来说比较好。
我已向你父亲说明,如若,我回不来,请他另为你觅一良夫。
“我来是想告诉你,你不必担心我!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停了下来,等她说完。
“我还想告诉你的是请你相信我,如果你希望我活得快乐,就是失去你,我也会继续开心地活下去;但,我最想告诉你的是请你相信我,即使是做你家的寡妇,我依然会感谢上天,并大声地告诉世人我很幸福无憾!”
呢喃的声音,空灵清越的响彻四周,连瑟瑟秋风中都透着绝决而坚韧的气息,而我连拂一下它的勇气都没有。
呢喃,哎,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做寡妇!
因为我已不孝,不能救我母后!我又怎么能再不义,有负于你!
我继续往前走,没有目的地走,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