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檀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你知道她要对你动手?”
“我只是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个丫鬟家里只剩一个老父亲,已经三四年没回过家了,今年突然要回家过年,怎么看都有鬼。”
七娘歇了好几次才把这段话说完,待看见华檀脸上又哭又笑的神情时,扯了扯嘴角,“你好歹也是皇后,怎么这么丑?”
华檀捏了捏她的脸,“还不是被你气的,早知如此,就该在新年之前同桓渊离开的。”
再提起这个人,七娘忽然沉默,过了半晌才开口道:“谁能想到这个新年都没能捱过呢?”
她也预料到华盈会对自己下手,可没想到会挑在这个时候。
她和华檀终究是顾念亲情的。
华檀不想耽误七娘休息,说了两句起身离开,出门时瞧见桓渊站在门外,薄唇冻得青紫,华檀这才发觉他身上穿着的竟是春日的单衣。
“你的衣服呢?”她问道。
“在店铺里抓人的时候被划伤,沾上了血不吉利,不想让七娘看见。”桓渊说着,探头看着华檀身后已经关上的房门,“我能进去看看七娘吗?”
“七娘睡下了,要不先去看看孩子?”华檀指了指隔壁屋。
桓渊不情不愿的收回眼神,跟在华檀身后去了房里,在外面穿上外套,又烤去身上的寒凉,唇色恢复正常后才敢进屋。
他一进来看见躺在傅琛怀里的孩子,映照着烛火的眼眸陡然清亮,“这是我和七娘的孩子?”
“是个女儿。”华檀说完,把七娘不能再孕的事告诉他,“七娘的意思是,让别的女人给你生孩子。”
“我不已经有孩子了吗?”桓渊扯起嘴角,“等我把这个孩子养好,让她做皇太女,像姑姑一样继承皇位做北渊皇帝,不好吗?”
看他一副铁了心要孩子的样子,华檀没有多话。
这不仅是桓渊和七娘之间的事,也是北渊的国事,他们还真插不了手。
桓渊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在臂弯,说话声音都轻了一些,“这孩子长得真像七娘。”
华檀和傅琛看了一眼那个黑的像猴子的孩子,不禁想笑,却又喉头酸涩。
抱了一会儿孩子,桓渊抬头看着华檀和傅琛道:“北渊国库空虚,不过我存了不少钱,我已经让子韩秋去整理库房,明日便能拿出礼单,求皇上和娘娘赐婚,让大夏与北渊结为秦晋之好。”
“你不过问七娘了?”傅琛看了眼华檀,问道。
“若是问她,她必定不会同意的。”桓渊摇头,“可我也不会让别人给我生孩子。若早知道她在华家如此危险,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她留下来的。”
说完,桓渊对华檀道:“我知道你和七娘有意把华家的生意交给安宁县主,我也以北渊少君的身份保证,无论能否结亲,北渊都会首选华家作为合作。”
他态度坚决,华檀和傅琛见拗不过,只好先口上答应着。
经此一事,桓渊是不可能离开华家的,华檀只好让吕氏收拾出一间客房给他住下。
桓渊爽快地把自己查到的人都交给傅琛,让他带回皇宫审问。
一回宫,傅琛就把人交给龙鳞卫,自己则和华檀在宣和殿等十六。
——早在出宫之时,傅琛就安排十六去查傅南,这会儿十六还没回来。
华檀这会儿冷静下来,回想华盈今日所作所为,不由拧起眉头:“我觉得,她这么做与傅南的关系恐怕不大。傅南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绝不可能打草惊蛇。”
她才说完,殿外便响起十六求见的声音,傅琛立刻让人进来。
“启禀陛下,娘娘,属下查到傅南与华盈上一回见面是在三日前的凌霜花宴上,曾有人见到与傅南身形相仿的人与华盈见面,但不确定那人就是傅南。”
“替身?”
华檀和傅琛不约而同开口。
傅琛敲着桌面,示意十六继续。
“两人见面后谈了一刻钟,最后不欢而散。华盈那一次离开时面上带着怒意,甚至都没和主家告别,回去后去了华家后厨,那时给七娘熬药的丫鬟正好也在。”
而这也佐证了华檀和傅琛的猜测——华盈想要对七娘下手,但是傅南不同意,所以华盈就私自买通丫鬟,让她在今日换香。
“傅南那边有什么动作?”傅琛问道。
“傅南什么举动都没有,且除了北渊国师提起的那一次与坦坤巴依的见面,就再没与乌孙之人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