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门忽地被推开,邬先生一脸惊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两年不见,邬先生却益加的清瘦潇洒起来,全不像一个已是三旬多的人。“原来是你!”邬先生大笑,“好好,来的好。快进来!”
我于是随着他进了房间,房内的陈设古朴而典雅,不禁面露微笑,“先生好享受!”
邬先生笑着斟茶,“哪里哪里,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我斜着眼睛笑问道:“先生怎么苦呢?缺衣还是少食?”
邬先生轻轻点了下我的鼻子,笑道:“少了一个知己!”
我脸色微微发红,声调却不曾改变:“我此次正是为此而来。”
邬先生皱了皱眉,“你父亲将你嫁给了四皇子胤禛,难道你是为他而来?”
我站起来,“先生说的对也不对。不只是为胤禛,也是为了先生,先生才高八斗,学贯古今,只是一直都没有遇到真正的知己。胤禛礼贤下士,恭谦有礼,他的才学在诸位皇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如果能得到先生的辅佐,定然不会辜负了先生的。”
邬先生背过身子在屋中踱步,叹息道:“雍亲王虽然颇有才干,可惜……”
我跟上一步,“胤禛乃是帝王之才!”
邬先生转过身来,无奈地说道:“正是因为他是帝王之才我才觉得可惜,胤禵才是真君子,而真君子永远做不成皇帝!”
“先生说胤禛不是真君子?”
“他是吗?”邬先生反问。我不语。片刻回道:“他或许不是真君子,可是他是我的丈夫。”
邬先生叹息,“唉,痴孩子!罢了罢了,今天既然是你来求我,我怎么能拒绝你。你回去告诉他,我去便是。只是他日他登基后,须让我返乡养老。”
我盈盈地拜下去,“多谢邬先生成全!有云儿在一天,定保得先生周全!”
邬先生扶起我,又忍不住叹息。
我知道邬先生永远不会拒绝我。
从六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邬先生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感觉——他在我面前缓缓蹲下,面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你就是凌云对不对?”
“是的。”我点头答应,然后一脸骄傲地说道:“我也知道你就是父亲新请来的先生,父亲说你的学问很好,是天下第一大才子。”接着又问道:“你这样好的学问却来当我们的老师是不是很屈才?”
邬先生哈哈大笑,“是谁教给你这样说的?”
“我听父亲说的。”
父亲接到邬先生求作西宾的帖子的时候确实是大吃一惊,闻名天下淡薄名利的邬思道居然会主动来做一个工部员外郎府做西宾,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天下有谁人会拒绝邬思道做先生呢?没有,所以父亲接到帖子以后亲自去迎接邬先生。
拜师宴,邬先生坐了首席。几个兄弟一一到邬先生面前敬酒,所有礼数一概周全,不敢有半点疏漏。
唯独我是个例外。我原本就不是邬先生正式的弟子,只是我听说来了一位新先生,因着好奇才跑到书房去,于是在那里见到了邬先生。
那时他尚年轻,刚刚26岁,然而已经是名满天下了。
“先生为何会来凌府作西宾呢?”我那时年纪尚幼,却偏偏最喜欢学大人说话,于是也是咬文嚼字。
邬先生微笑着点点我的鼻子,“我为凌云。”
我一脸迷茫地看着先生,于是他又大笑起来。
这不过是句戏言,然而邬先生确实对我格外地偏爱。对其他兄弟他都是分外严肃,唯独对我和颜悦色,而且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即使是很孩子气的问题,他也从来不会不耐烦,总是微笑着为我解答。
邬先生在凌府作西宾,一作就是六年,直到两年前他突然作辞,说要去云游。父亲万分遗憾地赠送他许多金银作盘缠,他也不推辞,淡淡谢过就收下。
临行前我跑去他的书房,站在门口咬着嘴唇问道:“先生果真要走吗?”
邬先生点点头,走过来抚摸着我的头叹息道:“是该走了,你已经长大了……”
“我长大了先生就必须走吗?那我不长大好了,先生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我孩子气地说道。
邬先生微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果有天云儿需要,先生还是会回来的。”
“既然将来可以回来,那先生今天为什么又非走不可呢?”
邬先生看看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你还小,有些事情不会懂的。”
我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