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也不例外,老以经商为由,出入烟花酒肆,歌妓、舞妓、京城名花无一不识。老爹的花名在外,她早已司空见惯,不以为意,只因他不仅能玩,更是洛阳一带无人匹敌的商贾,交易手腕之灵活,方圆百里之内尚无人能及,只是这回……
“乖女儿,爹没有抢走她呀!爹知道青青和你交好,为免你奔波于两家之间,爹赶紧将她给娶了回来,这全都是为了你呀!我的小心肝。”孙千手低声下气的哄着女儿,唯恐她不高兴,来个翻脸不认爹。
唉!谁让他就这么个爱女呢?妻子早逝,他又常年在外经商,几年奔波下来,虽然“孙氏商行”的商品远近驰名,却是少了与女儿共聚的天伦之乐。为了弥补这个缺憾,三年前他便将女儿带在身边,走遍大江南北、游历各国,就因他对女儿的管教并不似一般人严格,也不赞成“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更不喜欢将女儿禁锢于家中,所以除了琴、棋、书、画外,他几乎倾其所有,将营生的本能都授予女儿,盼她能传承衣钵。
奈何拂儿虽聪明,却对他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兴趣缺缺,甚至言明不愿承继,要他另觅人才。唉!这孩子才情虽好,却倔强得很,说一不二,丝毫没有商议的余地。为了不让自己辛苦攒来的财富落入他人之手,孙千手只得续弦了,盼能在有生之年得个一儿半子,好传承家业。
“还说没有,你甚至选在我的及笄之日成亲,这不是摆明了我在你心中根本不重要吗?”不是她无理取闹,实在是他太伤人了!“及笄”好歹是她人生中的大事,而爹和青青居然罔愿她的心,教她焉能不气恼?
“原来你在生这个气啊!”孙千手若有所悟的笑开了,“你这孩子真是的,明明知道爹没时间再另寻黄道吉日,后天便要起程去高丽了,还在计较这些。”奇怪,这孩子一向落落大方,不似寻常千金小姐般小器小量的,再说她也早知他将迎娶青青进门啊!怎么今儿个与他闹起扭来了?
“是啊!拂儿姊,我也觉得伯伯说得是。”一旁的赵绵绵出声应和,只求拂儿别再闹扭,赶紧跟她回去,好让她交差了事。
“绵绵,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到。”倔归倔,孙拂儿却是不愿难为人,她柔柔的允诺道:“等我和爹谈妥后,一定到。”
“真的吗?”赵绵绵迟疑地望了她一眼,继而转头瞥向一脸苦楚的孙千手,寻求保证。
谈妥?孙千手无言的望向女儿,但见她眼底升起一抹诡谲的光彩,红的嘴唇勾起了淡淡的笑意,彷佛囚想起了什么事而心生得意。
“绵绵,我让管家先送你回去,待会儿我会带拂儿回去的,你叫青儿别担心了,一会儿花轿就会过府迎娶她。”孙千手喜上眉梢,温文的笑道。一想起他未过门的妻子,不免眉飞色舞。
“好。那么我先告辞了。”赵绵绵轻轻颔首,留下一喜一怒的父女,乖乖的走了。
如果拂儿能如绵绵这般听话就好了,都怪自己宠坏了她。孙千手无可奈何的调回日光,等待女儿发落。“说吧!你想要什么?”
孙拂儿滴溜溜的娇眸染着算计,她等的便是这一刻。“托爹的福,女儿衣食无缺,也知道爹将送我的及笄之礼是娘遗留下来、举世罕见的那颗七彩夜明珠。”
“别告诉我你不希罕我这番心意。”他慈蔼的瞅着拂儿,不挺在意她的不领情,反正拂儿对金银珠宝本就不热中,这颗夜明珠若不是她娘的遗物,她恐怕也不会收,只怕还会嫌碍事。
“爹,我又没说不要。”她脸色一整,忽而撒娇的倚着他,“只不过希望爹能答应女儿一件事。”
“一件事?!”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一件事”孙拂儿肯定的点头,不在乎的露出编贝美齿及浅浅的梨涡,笑得煞是迷人。
“哪一件?”他得提防些,免得招架不住。拂儿不爱金银,不爱绫罗,又挑在这种日子向他要求,这不就表示……
孙拂儿抓起两边的发丝踱着方步,美眸滴溜溜的直转,自有一股掩不住的喜悦,与方才愁苦哀怨的她判若两人。
“是不是什么事爹都答应?”她轻咬着下唇,笑道。
“只要不违悖礼教。”孙千手岂不知女儿的灵精,表面上是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私底下却是活泼、好动得令他头痛;尤其她经常有些惊人之举,教他防不胜防,光是前几年闹着要上山拜师学艺,求得一门好功夫,就吵得他一整年不得安宁,最后还是请了个功夫了得的总管教她用剑、练轻功,此事才告平息。
“那么……加入舞坊算不算是违悖礼教?”她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