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之后,沙哑的嗓音,“你该死。husttest.com”
“娘!”夏玉树和顾美娘不满的惊叫。
“可是,老婆子老了,总想着儿孙满堂,你们个个都好好的,美满幸福,老婆子才能高兴,罢了罢了,你究竟有什么主意,还不快说!”
随着瞎眼婆子的话落,乔木跪的笔挺的身子蓦地软和下来,屁股倏然落在双脚上,两行泪滑落面颊,她压了压嗓子,才使得自己的哽咽听起来不是那么可怜,“阿婆,阿爹,阿娘,你们真好。”
阿婆哼了一声,满身皱纹的老脸抽搐了几下,眼袋拉长的眼睛流下了浑浊的泪。
顾美娘呜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夏玉树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那腰弯的越发厉害,越来越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在家里条件好的时候,认真学几样养家的本事。
“不会让家里被戳脊梁骨的,但是却要委屈阿娘几个月。”乔木膝行趴上顾美娘的膝盖,眼睛流泪,面上却笑的真诚温暖,乖巧的噌噌,像流浪狗讨好给它食物吃的路人。
顾美娘对她又爱又恨,又怜又惜,最终不得不把她抱住,打着她的背,让她继续说。
于是,第二日晨曦,当门前的小河边来了许多农妇冲洗衣裳的时候,顾美娘也抱着一盆脏衣服加入了进去。
她脾气好,会说话,做人大方,从不贪小便宜,村里的农妇也多愿意与她交好。
心地善良的,只和顾美娘说一下鸡毛蒜皮的小事,只当什么也不知道。
心底恶毒的,看不得别人家好的,言语间打探乔木的事情,恶意猜度,大声张扬,顾美娘只当是耳旁风,风过无痕,不搭理那些人,那些人自觉没趣,也便不说了。
“美娘,你家里还有腌咸菜没,我家那口子最爱吃你婆婆弄的咸菜,香的很。”牛大嫂一边捶打着衣裳,一边笑着问。
“有,还有一缸呢,你等会儿来我家拿。”顾美娘心忖差不多了。
“那感情好。我今早上刚摘了满满一篮子豆角,我自家也吃不完,我一会儿顺便给你拿来。”
“那行。”顾美娘说罢,突然干呕了一声。
“哎?”牛大嫂顿了顿,刚要开口问顾美娘是不是身子不爽利,便听得顾美娘又呕了起来,这回呕的厉害,捶衣棍扔在一旁,趴在小河边就干呕个不停。
“我说,美娘,你莫不是……”牛大嫂子声调忽的提高,显得极为兴奋和难以置信。
顾美娘心想,她生了四个孩子,只生乔儿的时候呕的厉害,就她最费事,可那时候却是真的想呕,呕的顺当,可今儿个算是怎么回事,难受,真难受,亏得她今早上天不亮就吃了点酸掉的菜,要不然还真是弄不出这呕吐的样儿来。
可一想到老蚌生珠,顾美娘一张仍显年轻的脸就红了。
“我的癸水这月总不见来,我还没、没当回事……”顾美娘的脸越来越红,她是羞的。
“哎呀,美娘,你这是有了!”牛大嫂子喜的一下扔了捶衣棒,忙去搀扶美娘。
“有、有了。”可怜顾美娘这个从没扯过谎的农妇,结结巴巴,强作出一副欢喜模样。
“你是乐傻了吧。哎呦,我说,你都多大年纪了,咋又怀上了呢,可是高兴坏我了。”牛大嫂喜不叠的三两下把美娘没洗完的衣裳归拢入木盆,催着她赶紧回家。
“是、是,不是,哎呀,牛大嫂,你说我都多大年纪了,咋能又怀上了呢。”顾美娘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捂住了脸。
把牛大嫂喜的呀见牙不见眼的,活像怀孕的是她自己似的,“老蚌生珠,这是你的福气。羞什么呀,这是好事啊。”
“真怀了?”其他几个一起洗衣裳的农妇也连忙围拢过来,好奇的有,羡慕的有,还没生过孩子说酸话的也有。
顾美娘却全然听不见,只因她已经羞愧的宁愿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里禁不住把自家那倒霉闺女埋怨了一通,这都是想的什么破主意,可转念一想,也只有这么个法子,既能保全她的名声,又能保下孩子,如此一来,禁不住又佩服起闺女的机智。
这时候夏玉树出场了,见好多人都围着自家媳妇,他忙做出大将小怪的样子来,“美娘,咋了,她们都围着你干啥?”
“哎呦,我说玉树啊,你这小身板还真行。”牛大嫂是长辈,年龄上大了夏玉树很多,她说这话没什么不妥,故夏玉树手忙脚乱间,忙做出一副惊喜模样,嗷一声,树猴子似的就蹿了过来,握着顾美娘的手道:“真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