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古怪男人的脖颈间相连!
霍云戈离池清清更近,看得也更为清楚。
那些线来自池清清手上的手链——手链也是刚刚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上的,而另一端也是一条除了绳子之外其他都一摸一样的项链,那项链正戴在男人的脖子上。
“白道友,你手腕上是何物?”霍云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我也想知道。”池清清幽幽地说,她总不能直接告诉霍云戈:这两条玩意儿其实是同一条,她这条是那个男人“送给”自己的礼物。
男人出其不意地推开离辰扑向池清清,却于半空中停住,整个人猛地坠落,他跪倒在地上,就仿佛身上压了一座大山。
“时也,命也。”道空圣僧将自己的一只手臂生生扯下,却仿佛感知不到痛觉一般,再然后骨血碾成红色的粉尘,从其手上滑落在地上。
与之对应的,是从地上爬出了十八位武僧的虚影,虚影凝实,有的上前压住男人的双臂,有的则拿出一套烙铁在火上烤红,剩下一个格外高大的武僧围在道空圣僧的身边打转。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成了罪人。”道空圣僧叹道,遂将另一只手臂送到那武僧的面前。
武僧嗅了嗅,满意地展开笑颜,随后其手一挥,身后几个别的的武僧立即手持着烙铁,在男人的手臂上烙下一个经文。
男人起初还在忍耐,但很快便痛苦地大叫起来,一个又一个的经文在他的手臂上安家。
伴随着他的喊叫声,高大武僧长大了嘴巴,开始啃食起道空圣僧的手来,不多时,肉与骨头碎裂的声音加入其中。
可男人依然在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朝着池清清的方向靠近。
原来,他手臂上的那些经文是这么来的。池清清看得心惊,她心想那该有多痛苦?
“白道友,我们往后退。”霍云戈在灵药的作用下回复了过来,他支撑着墨刀站在了池清清的身前,可没想到池清清却从自己的身旁越了过去。
“白道友?”
池清清没有回应霍云戈的询问,理智告诉她,她不该这时候过去的,可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太令人揪心,她没办法违背自己的本心。
“为什么?”她上前几步,蹲在男人的身前,轻声问道:“上次也是,这次也是,究竟是为什么?我——怎么就值得你这么做呢?”
“上次?”男人挣扎着挤出一个满足的笑容,眼中是满满的欣喜,接着他抬起布满经文的手,轻触着池清清的脸,像是在轻触他最珍贵的宝物。
你怎么还能笑出来呢?池清清呆呆地任由他触碰自己,她不无疑惑地想,转而用自己的手抓住男人的那只手腕。
“嘶,好冰。”池清清冷不丁说了句,男人却已经下意识地想拉开自己的手,可却被池清清抓的紧紧的。
“但没关系。”池清清笑着道,而霍云戈却陷入了沉默,反倒是离辰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任谁也能看出,池清清对那男人的不同之处。
原来…白道友她并非爱慕我,而是心有所属啊。霍云戈淡淡笑了笑,似在嘲讽自己的异想天开。
这时,高大武僧已经啃食到道空圣僧的脖子,道空圣僧看着不远处的池清清二人,感慨道:“皆是因果。”
那两人是,他又何尝不是?或许这月缺城注定是他的葬身之处。
道空圣僧长长叹了一声,一声叹息,两者皆尽。
这声叹息之后,其余十七个武僧都扑了过去,他们将男人往地底拖去,用自己的身体覆盖在男人的身上,池清清逐渐只能看见男人的小半张脸。
当武僧带着男人消失时,池清清只听见他略有歉意的声音说——
“小姐,没能履行约定…我很抱歉。”
约定?什么约定?
池清清怔了一瞬,黑夜一瞬间变为白昼——只是这一次,是真正的白日,而月缺城四周的上空飞满了修士。
“圣僧!”佛门现在的现任佛主第一个冲上来,在道空神僧留下来的那堆遗骸中翻找起来,全然不顾自己的行为是对死者不敬。
“没有,没有,圣僧的舍利子为何没有?!”佛主喃喃道。
圣僧这一脉能够得以传承,全靠道空圣僧的秘法,那颗舍利子就是圣僧的魂魄,有着圣僧全部的记忆。
而上一任圣僧陨落之后,佛修又会将圣僧的舍利子放在下一个适格者的身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