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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姑娘莫不是什么大能转世?可我们佛宗也没有什么大能是女的呀!
皆空好笑地扫过去:“玄亦,送这位施主去跟她的亲眷汇合吧。”
“是。”玄亦赶紧又领着池清清离开,在两人身后,皆空则开始转动手中的佛珠。
他重叠在一起的瞳孔微缩,视线顺着缠绕着池清清的因果之线往都城的方向一直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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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城西外,从一座破茅屋的窗户里不断溢出难闻的药味来,而一个少年正蹲在炉灶前,小心翼翼地将刚买来的药粉丢进身前的旧炉子中。
滚烫的热水立即将药材吞没,少年舒了一口气,将剩下的药粉收好,这时他又瞥到自己冻得通红的手,不知怎么地,想起了那个漂亮的过分的大家小姐来。
接着他将垂在脸上的头发撩起,走到水缸边,呆立了一会儿后又将头发放下,顺便抓了两把灶灰抹在自己的脸上。
这张脸或许会让对方记住自己,运气好能在对方府里谋个差事……但对于底层的百姓而言,美丽往往是原罪。
“咳、咳咳……”这时,从仅仅一张旧布之隔的地方传来老人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将少年的思绪拉了回来。
少年赶紧倒了碗汤药,托着老人的背将老人扶起。
“小六……”老人有气无力地喊着,声音犹如破烂的风箱里窜进了风,可看到少年手里的药时老人的眼神却倏然锋利了起来:“你…这是去偷了?”
“没有,一些是卖了山花赚了的,”少年如实回答:“有的是借的,我会用猎来的猎物慢慢还……明天,我会再去抓些药。”
“不用了,剩下的银子你收好…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用再做这些无用功……”
“我明天会去再抓些药,”少年说的坚决:“不仅是明天、后天,再后天我也会去。”
“你又不是我真正的孙子,你给我这个老东西尽个什么孝?”老人笑骂道,随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您……”少年却大受打击,手中的汤药晃了晃,又很快归于平静:“您都知道了?”
“咳咳咳…我当然知道,虽然我人老眼花……但,咳咳,但也知道就咱们老龚家的这些歪冬瓜裂枣,可生不出你这等模样的娃娃来。”
“我的那五个孙子早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去了,也许是死了,怎么会想起我这个老头子!咳咳咳……”
“抱歉,一直以来……欺骗了您。”
“孩子,你不用道歉,”老人摆摆手说:“咳咳,若是没有你,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作古喽……等我走了,也没什么好留给你的,也就这栋茅草房子,让你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人都是要死的,不过是早死晚死的问题,咳……对了,小六,借你钱的是什么人?”
少年将药递到老人手里,认真想了想回答说:“一个好人。”
“好人?那更要早些把银子还上,”老人终是将那碗药吞了,喝完道:“这年头,咳咳,当个好人不容易。”
“当然,命是最重要的,打猎太危险了,你还是想些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去给人家当几年仆人……不要再去山里了。”
“嗯,”少年重重地回答道:“好的。”
“小六啊,你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呀。”老人闭上眼,许是喝了药的缘故,没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老人睡着,少年摸出一把小刀,在门边摆着的磨刀石上磨了两下,临行前看了一眼床上卧着的老人,随后便一头扎进了夜色中。
少年开始往山里走,越走越深,时而如豹子般扑向猎物,时而又在草丛里摸索,他今天很幸运,没过多久便猎了一只兔子跟一只山鸡,收获颇多。
兔子还给那位好心的小姐,山鸡留着炖汤……这次就不卖了,老人也很久没沾过肉味了。
生病的人,该好好补补,只是……要如何向老人解释山鸡的来源?
就说是那位好心的小姐送的吧。
少年这般想着,他拎着猎来的野味,轻快地往回走,走了一半却突然想到,他不晓得小姐是哪户人家的孩子。
于是,少年的表情沉闷起来,旋即又嘲讽地笑了两声,步子重新变得轻快。
……
从宁安寺回来,又过了两日,严将军生还的可能已经渺茫,但二夫人却不愿接受,只当没找着尸首便是还活着,于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