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来的呢!不该自己的别硬往头上戴。贾文清那货会算计,维持会长越来越会当了,会讨鬼子欢喜了,这没错,只要鬼子少杀咱贾寨几个人,咋样都中。”
贾寨人把麦打了,正想从场里往家拉,蒸几锅白馍吃,鬼子征粮的车来了。一下来了十几辆大车。
贾寨人这下慌了。眼见那黄灿灿的麦子全都拉走了,按估产算还差得远。贾寨人连种子都没留下。贾寨人红着眼找维持会长贾文清,咱三大爷红着眼去炮楼。翻译官说:“按龟田队长上报的粮食估产,还不够呢。龟田说还要找贾寨要粮。”
咱二大爷说,要屁,都拉走了。
最后鬼子挨家挨户又清了一遍,把贾寨陈年的麦子也拉走了。村里人紧紧裤腰带盼秋季。可秋季大旱。豆秧子摊在地里不开花,红薯不结蛋。秋季颗粒无收。
贾寨人没粮,连红薯叶都吃完了,红薯地又被翻了一遍。最后,去挖草根,剥树皮。有人商议着去要饭的,贾寨人还没有出门呢,外面要饭的饥民都到贾寨来了。
杨翠花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到贾寨的。当时杨翠花回来还带回了咱二大爷的儿子贾胜利。
在杨翠花回到贾寨的前一天,书娘夜里做了个梦。她梦见杨翠花身穿黄军装别着盒子枪满身是血地向她走来。杨翠花突然掏出枪指着书娘说:“你害得我好苦,把胜利爹还给我!”书娘吓出了一身冷汗,便醒了过来。这时已天色大亮,书娘想起那梦便心惊肉跳。最后,书娘得出一个结论,胜利娘肯定要回来了。她回来要抢走书爹。书娘早晨洗脸的时候又去擦挂在墙上的镜框。那镜框里有杨翠花和咱二大爷在部队时照的合影照片。擦镜框是书娘每天早晨洗脸时的老习惯。书娘总是一边擦一边和镜框中的杨翠花唠叨些家常话。那些家常话自然是关于咱二大爷的。
书娘在那天早晨又去擦镜框时,不想那镜框却哗啦一声掉下来摔得粉碎。夹在镜框里的相片散了一地。书娘连忙在那碎玻璃堆里捡相片。“咦,俺咋把你摔下来了!对不住,对不住,你可别生气,便觉得手一阵刺疼,有鲜血从手指流出来,血将杨翠花的脸都染红了。书娘连忙用手擦,越擦血越多。书娘便细瞅那相片,见杨翠花过去的微笑没有了,正满脸是血地怒目而视。书娘看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书娘在锅里煮了一把红薯叶算早饭,然后出了门往那松树岗走去。村里人问:“书娘,你这是上哪呀?大清早的。”书娘说:“俺去松树岗!胜利他娘要回来了。”村里人听了直摇头。说,“都说天生娘脑子不够用,书娘怎么好好的也迷三倒四的了。胜利他娘走了咋会回来呢;说胡话。”
不久,书娘慌慌张张地从松树岗上下来了。书娘逢人便说:“来队伍了!来队伍了!”
村里人开先还不相信,可是一抬头便见西南方有一支穿着便衣的小分队顺着田埂走来了。村里人望着那几十人队伍被他们身上的干粮袋吸引住了,那干粮袋显得饱满诱人,人们望着小分队身上的干粮袋不由嚅动着嘴,睁大了眼睛。
小分队来到了贾寨村口,一个挂盒子枪的便问村里人:“贾文柏同志在吗?”咱二大爷贾文柏已经饿得弱不禁风了,他迎了上去回答俺是贾文柏。那人便上去握着咱二大爷的手,说我们是八路军的敌后武装工作队,我们护送一批干部到新四军,路过此地。
“同志,可把你们盼来了,快救救乡亲们吧,他们都快饿死了。”咱二大爷第一句话就说吃的。
乡亲们是要救的,但是我们带的给养也有限,我们还要赶路,最后的困难还要你们克服。我们随队给你带来了一个人。
“谁?”
武工队长指指小分队的一个人。这时,咱二大爷见小分队里有一个人一直背对着自己,咱二大爷望着那背影眼熟。咱二大爷走过去对着背影说:“同志,进屋。”
“谁是你的同志。”
对方转过身来,咱二大爷一见之下,大吃一惊,原来是杨翠花。杨翠花冷笑一下望望咱二大爷,说:“你还没死!”
咱二大爷干笑一下,说:“快了,你要是再不回来,过不了几天准饿死。”
当晚,杨翠花带领的敌后武工队住在了贾寨,贾寨算是真正迎来了救星。当晚村里人几乎都吃了一把炒面。这把炒面可以煮成一海碗的炒面稀饭,多日没有吃到真正粮食的村里人,有了这碗炒面煮成的稀饭,算是把命捡回来了。
杨翠花住在咱五大爷贾文坡家,咱五大爷死后三间堂屋空着。杨翠花住下后在村里开始四处走动,访贫问苦。杨翠花面临的第一个任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