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比清水洗得还干净的女人,定然就是下凡转世的圣母玛丽亚.他默默地看着,静静的遐想着,不由得说出来心里话:”我听你一声一个乖儿的唤,让我心里麻糟糟的.”
花筱翠认真地笑了笑,”这孩子跟我有缘份,一见面就叫俺娘呢.”
汉子说:”这么着,你铁了心做孩儿他娘?”
花筱翠似乎吃得肚子有了底,说话有了力度”兴许是天意吧,天意咋能违背呢.”
汉子盯着花筱翠,不知再说什么好,咽了口唾沫低头不语.
花筱翠见汉子那样,羞涩地把话挑明,”你也不想想,孤男寡女拖着个孩子,黑更半夜地住在一个房顶子底下,能想别的路吗?大哥别嫌我是个戏子,你千万不要往别处想,俺的身子是干净的.”
汉子急忙拦住她的话,”不,你想哪里去了,俺没有那层意思.我是说,到现在还不知你叫个啥名呢,就……”
花筱翠忍不住”扑哧”一笑,”可也是呢,我叫花筱翠,从今往后就叫我小翠吧,你要答应了,叫孩他娘也行.”连自己也很奇怪,说这话跟老夫老妻合计寻常事似的,心不乱跳脸也不发烧,莫非跟这汉子真是前世的姻缘.
汉子激动地两眼闪着泪花,挪动身子凑过去抚摸着花筱翠怀里的光腚孩喃喃地说:”那就委屈你跟我一道遭罪了.”
花筱翠仰起头来望着汉子,好像刚刚认识似的,看了好久好久,最后终于偎进他的怀里.一阵风吹了进来,灯花跳跃了一下,灭了.
翌日,天色还没有亮透,汉子就支起炭炉,花筱翠用一把折扇煽着风,煽出缕缕青烟升腾.尽管无米可炊,冒烟表示这家人活着,在燃烧着生存的希望.村子里传来鸡鸣声,继而炊烟四起,说明这个村子人气旺盛.汉子像是欣赏一幅美丽的风情画,内心无比的欢畅,于是凭他的洞察力判断道:”这是块风水宝地,风水宝地呀,咱们准能生根开花立地生根!”
汉子唤出光腚孩,让他坐在门坎上”呜哩哇啦”地吹竹笛,使劲的吹.果然,不大会儿引来村童听.大概村童们没有见过这种稀罕物,瞅着短笛明显地流露出好奇心.
汉子端一黑釉子瓦盔出来,夺下光腚孩的笛子,蹲下身子问村童们:”中听不?”两三个村童点头.汉子动员道:”听曲儿捧豆儿来换,还有更好听的呢.”村童们愣了一会儿,相继扭头跑去.
花筱翠来到河边舀了一盔子水,抬头望着河心.河中有远道来的小船在捕鱼,渔夫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美人,痴呆呆忘了划船,直到小船失去控制打了横才回过神来.花筱翠兀自一笑,端水起身款款而去,望着那水蛇般的腰身背影,令外乡的捕鱼人滋生无穷的遐想.日后,鱼情的好坏都与这种遐想相联系.收获大了,便说见到了天后娘娘,鱼儿直朝网上撞,自个儿往船舱里蹦.要是一网不见鱼,两网不见虾,只好回家打蔫儿晒网.斯日晦气,全怪张网时瞅见的那个女人.在乡下,过分好看的女人,常和狐狸变的妖精等同视之.可是乡下汉子也长着一双管不住的贪婪的好色的眼睛,明知瞅见的是妖精,却总是冒险多瞟几眼.古人告子云:食色,性也.生之谓性,并无善恶之别.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信哉此言,对这种自然现象也就无所谓了.
待花筱翠打水回来,村童们全都用衣襟兜来少许的杂豆,在汉子的统一指挥下,”哗啦啦”依次倒进瓦盔,瓦盔里溅起美丽的水花.光腚孩又吹响竹笛,”呜呜”的笛声新奇却不优美,听众的注意力很快发生了转移.汉子握住磨柄呼噜呼噜转,花筱翠双手连水带豆朝磨孔里捧,不大一会儿磨道里出现了豆糊糊.花筱翠在铁铛上,用一团油布疙瘩一圈圈蹭,铁铛冒起了青烟.汉子微笑着往铁铛上倒了些糊糊,随着”啧啦”一声用刮子在铛上一转,糊糊成了一张煎饼,再用月牙铲子一起,煎饼翘了起来.光腚孩抓起来就是一口,”叭叽叭叽”吃得山响,发出的声响比笛声美妙多了.
村童们望着光腚孩的吃相,馋得直舔嘴唇,纷纷将黑乎乎的手指伸进嘴里,压迫住蠕动的馋虫.光腚孩又拿起一张摊好的煎饼,撕一半给花筱翠,也是吃得山响.汉子摊一张,光腚孩和花筱翠分吃一张,汉子看着开心不由笑容满面.这时,村童们大都淌下了口水,口涎垂得够了长度.有村童已经无法压制馋虫,口水像决堤的洪水奔腾不止,再坚持一会儿,泪水也会夺眶而出.汉子以为时机已到,用月牙铲子按住铁铛上最后一张煎饼,以探询的口气问村童:”想吃不?”村童均不作声,个个泪眼汪汪,愤怒地盯着那张煎饼.
汉子将那张煎饼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