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suanwang.net步!”
这才叫到嘴的鸭子眼睁睁看着飞啦,王警长懊悔地直跺脚,竟然毫无顾忌地掏出大肚匣子”啪啪啪”连着朝天开了好几枪,枪声虽响,却被海河大潮滔滔浊浪的巨响湮灭了.
回到古联升已经后半夜了,王警长将马鞭扔在桌子上,解开领扣喘着粗气.古兴招呼上上下下准备夜饭,自己亲自端茶给王警长消火,”王警长先喝口水败败汗,饭马上就得,我从来不沾酒,今天趁着这难得的机会跟二位老总开开戒.怎么说咱们也是老乡亲,家兄的事还得仰仗二位高抬贵手呢.”王警长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我怎么高抬贵手,这么大的人命案,一个人不抓,这就结了?”
古兴苦着脸申诉着:”叫你老说说,眼见这真凶跑了,咱又不能去满州那边拿人,总不能让家兄顶罪吧?”
老铁一拍桌子,”家奴犯法,东家不顶罪,难道让俺们警长顶罪?”
古兴急忙摇晃两只手,”老总别急,我说的绝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能不能有个缓招儿,或者说……”
王警长感觉肚子实在挺不住了,截住古兴的话茬,”行啦,嘛话都别说了,赶紧填肚子,把两匹马给我喂足实了,吃完了饭还得立马返回去.你古大老板想出什么好点子,到静海县警局找我吧!”
古兴愣愣神儿,扭头朝外头吆喝:”赶紧上酒上菜上饭,麻利儿着!”
送走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官面儿,古兴跟一摊稀泥似的摊在椅子上.崔氏见古兴没魂似的一言不发,爬上炕拍着被垛嚎哭起来,吓得石头和燕子围在崔氏面前喊娘.孩子一围上,崔氏哭得更起劲了,”你爹跟大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怎么办呀……”
古兴一言不发,见崔氏哭起来没完,一股热血冲脑门子,端起茶壶”啪嚓”摔在当屋砖地上,”嚎,嚎就能去病免灾!”崔氏止住了哭声.稍顷,见当家的没再采取进一步的暴烈行动,带着征询的柔和语气说:”当家的,那你可拿主意呀!”
古兴慢慢站起来,搓着手在屋内来回走动,全家人都盯着他.
智慧的大脑终于开了窍,古兴突然停住脚步,”石头快取笔墨来!”石头赶紧取来文房四宝在桌子上铺纸研墨,古兴提起笔看了看窗户.古联升后宅的所有房子,跟当时这一带殷实人家一样,都把窗户改造成一半玻璃一半窗户纸的.下半截镶玻璃的部分挂窗帘,上半截无数”卐”字窗楞格糊纸的部分,必要时可以从屋里开启,类似现代建筑的紧急出口,也是观察时辰的参照物.古兴见窗户纸已经泛白,拍拍石头,”天快亮了,我自己研墨,你出去让福子把车套好.”
本来古兴想写封信的,琢磨了琢磨把信纸划拉到一边,从书柜里翻出一张逢年过节才用的请帖.提起笔斟酌了一下,方打开请帖在抬头处落笔:世交、贝勒爷钧鉴……
额尔金路,是以第二次鸦片战争一名侵华将领的名字命名的街道,坐落在墙子河以外的英租借地面上,离天津老城厢远了去啦!福子驾着马车经南门外奔墙子河,七绕八拐费了老大劲才找到额尔金路58号.福子跳下车,望着洋房公寓,照着古兴的吩咐按响门铃,果然,镶着金粉花边的铁门里面有人应声.铁门上打开一扇探孔,门房露出半张老脸问:”找谁?”福子说找两位贝勒爷.
没想到这个老头挺倔,”哪来的贝勒爷,没有!”话没说完就要关探孔小门.
福子赶紧拿手挡住,”慢着你老,就是那英杰、那英豪,二位公子先生.”福子极力表述的很现代,这招果然奏效,门房怠答不理地问:”有事吗?”
福子一听有门儿,忙从口袋里摸出几个大子儿,放在请帖上一道举过去,”瞧这话说的,没事能劳你老的大驾吗?烦你老递个帖子,就说古兴老爷请二位赴宴.”门房接过请柬,把小门关死骂骂咧咧登上洋楼台阶,”中国人真他妈的没有教养,嘛规矩也不懂.”
嘛规矩也不懂的中国人福子,懂得有钱能使鬼推磨,第一次到租借地办差,能办成这等地步颇为得意,调转马车停在路边候着.见路上有印度巡警巡视,怕惹麻烦扭过身面朝墙根儿站着……唉,等人的滋味儿真难受!
不论钱多少花钱就能换来价值,门房老头将请柬放下,果然代替福子催促了一句,”您二位麻利点,外面马车候着哪.”说罢退出门外.
刚一起床就有人送帖宴请,二位贝勒打心眼儿高兴,忙不迭地打领带,抹头油,擦皮鞋,找外套.英杰穿着格西服说着便宜话:”想吃冰天上下雹子,正愁没饭局呢,就有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