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二委屈不委屈，那玉儿自然是心知肚明的，而余小二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于是，玉儿也不再给余小二“难堪”，便将话转入了主题：

“其实，你知道现在街道上的树木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现在街道上又是垃圾遍地、人与人之间又是恶语相向？等等这些你肯定会觉得奇怪，这其间的原因是什么？”

余小二摇了摇头，说：“我怎么知道呢，这也许就是‘神奇之城’的神奇之处吧？!”

然而，玉儿所问的这些“为什么”却恰巧又是余小二今天亲身经历和耳闻目睹的事情。当然，这样问的时候似乎有点象向余小二的伤口上洒盐的嫌疑，但就玉儿和余小二目前的关系而言，这嫌疑是完全可以排除的。

“你说它神奇吧，也没什么可神奇的，也无非都是些烂招罢了。况且这烂招用得也着实让人恶心。比如说，街道两边的树吧，为了一个‘创’字，便不惜血本花钱种植上，而一验收完毕又悉数连根拔起，一片叶片都没留下。为了一个‘创’字，动用了一切社会力量，相关部门不用说了，甚至于社会无业人员、小商小贬的都被派上了用场，这些人都混迹于大街小巷的人群中，一旦发现出言不逊或是随地吐痰乱扔垃圾等，只需手指轻轻一按，便有一路神兵如从天降，不由分说，你便被请到有关部门。当然，到了有关部门以后，要做三件事情——签字、画押，交罚款，写保证。当然，这是态度好的。假如你说话声音大一点，那至少要吃三个月的‘公家饭’，虽然是‘公家饭’，但完全是自费的——价钱比外面高几倍。这样一算，是亏大了。所以，有时候这态度就是利益就是金钱，它是由不了你不得不有个好态度的!至于其他的诸种现象，我想不用我再解释了，你也应该明白这其中的玄机了。所以要有一颗见怪不怪的平常心——这样，自己的心理才能平衡起来，才不至少看到有些现象使自己变得懊恼或是愤愤不平……”

这一席话只听的余小二毛骨悚然，但他又不得不相信玉儿所说的这些，因为眼前的事实就是这样，从他来到这个城市后所感受到的这城市所发生的变化。而这种变化要么是他亲身感觉，要么是他耳闻目睹，绝非是他道听途说。

“哎，也许我把一切看得都很美好。”余小二茫然说道。

“也许一切原本都很美好，只是我太悲观了——所以对问题的看法可能会偏激些，但愿我的片面与偏激不会感染到你。有一句话就是：龌龊的灵魂看什么都是丑恶的。也许我就是这样的人吧……”

“但就目前的现状来看就是这样的啊!”

“算了，不说这了。我们也只是发发牢骚罢了。”

“是啊，我们只能是这样。我们只能顺应社会，不管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

“社会社会，社会是个什么？为什么只能是社会塑造人……”

余小二没想到会从玉儿的口中吐出不雅语言来，他望着玉儿若有所思的表情，嘴唇翕动了一下，没有说出话来。

“哎，这就是社会，”玉儿接着说道，“一想到我那个同学，我的心里就难受，知道吗？她马上就要做新娘了……”

玉儿的声音再次变得哽咽起来，同时玉儿那双盈满泪水的双眼直直地审视着余小二，这使得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能下意识地说道：“别……别再想了……”

“可能吗？一块玩到大，马上做新娘了，就因了那司机喝醉了……”玉儿说着的时候，突然一转身，情不自禁地搂住了余小二的脖子，将嘴唇贴在余小二的耳朵上说：“知道吗？说好了的——她做新娘，我做伴娘。现在我不想做什么伴娘，我……我只想做……做你的新娘……”

这使得余小二措手不及，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同时他的舌头也变得有些僵硬，只听他断断续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