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稚子无辜,亏欠他太多,才嘱托我能做些事补偿他吧?可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他体会到幸福的滋味呢?
我是一个自私冷酷无情的人,我过去所学的几乎都是如何算计旁人设置阴谋诡计,唯一可能拥有的一点点正常的情感就是尊师忠君这两样。changkanshu.com我空有女儿身,却没有妇人的慈悲与温婉,更是不懂照料旁人的技巧。
我想我根本做不到母亲希望的那样。因为我深切的知道比起医治顾尘羽身体的伤病更难的是治疗他心中的创伤。他已经是被人刻意扭曲成了现在的样子,这般顺从卑微的性情,但凡与他无冤无仇的人看他这样都会惋惜同情吧?他却没有丝毫自觉为自己挣什么,求什么,仿佛已经丧失了对正常的美好生活的全部憧憬,习惯了在痛苦中挣扎。
我心神恍惚,思绪翻涌,不知道自己在暗室之中究竟待了多久,只是到回神的时候,流水大师早已离开,却将顾尘羽留在了密室之中。
我鬼使神差一般,推开了两个房间相隔的暗门,从暗室进入七号密室,一步步走到捆缚着顾尘羽的刑椅旁边。
我看到了他安睡的容颜,他脸上的表情很放松,仿佛没有痛苦无忧无虑的模样,这多少让我平添了几分心安。
流水大师有本事可以让被审的犯人痛不欲生,也能让人忘却恐惧烦恼安睡养身。我想现在我已经无需多问,流水大师应该是已经判定顾尘羽是无辜的。接下来,我必须坦然面对顾尘羽,用我全部的耐心和爱心,信任他,不再戒备不再怀疑。
我轻手轻脚解开他身上的锁链,尽量动作轻柔地将他抱起。我这才发现他毕竟是男子,虽然消瘦的厉害,却比看起来要重一些,他与我身材相仿,甚至比我更高一点,被我横着抱起的时候,双腿垂落,几乎就会碰到地面。但他此时此刻真真切切安安静静躺在我怀中,没有挣扎没有不安,我心浮起一层少有的异样,将他搂的更紧贪婪地体会着他的温度。
我的心头渐渐暖了起来。
没想到流水大师就等在密室外边。
幽深夜色,星空冷寂,流水大师将目光从天际收回,凝神望向我,语重心长对我叮咛道:“看起来小夏你真的是对他动心了。”
大师眼光独到,许多我不说不愿承认的事,他却一语中的。我现在还羞于在人前承认对顾尘羽的莫名情愫,只是避而不谈转问其他:“大师,您确认他没有问题?”
“以我的经验判断,他刚才所言没有一句是假话,他也没有受到我所知的那些摄魂术控制。他的所有反应都证明他应该不是密谍,至少绝对没有受过密谍的常规训练,亦不懂得自我保护和自我防卫的方法。”流水大师叹了一口气又补充道,“不过我发现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
我心头一紧,急忙问道:“他还有什么隐藏的秘密没有交代么?”
“他的性情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被人循序渐进持续不断地摧残折磨才变成现在这种毫无棱角的样子。他的奴性根深蒂固,说句不好听的,你不让他当奴隶,他可能会死。”
我不解道:“晚辈不懂,若是有好日子过,不必奴颜婢膝受人欺凌,一般人都不会想着自找罪受吧?晚辈从今以后对他耐心关照,让他体会到尊重,不束缚他的自由,他应该也能慢慢接受。”
“你刚才走神恐怕许多细节没有注意。”流水大师以一种沉重的语气对我讲解道,“首先你要理智地想一想,如果你为他求来了自由,给了他身份地位,若让歹人知晓,以他那样的身世背景恐怕会被算计和利用。你以为你有足够的精力时时刻刻看着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自由人么?时日已久,你无法干涉他与什么人交往,据我判断他会对任何对他好的人都产生好感和信任,这样的他怎么应付那些居心叵测的人?那些人可以一面对他好,一面利用你给他的特权做一些阴险的事,让你防不胜防。等亡羊补牢之时,或许你能力挽狂澜,先不论那些已经付出的代价,单单只是对他也不可能没有任何身心伤害。你要知道,这世上最险恶的是人心,伤人最重的是背叛。
其次,再说说他的体质和心性,已经不是正常人。他只能从痛苦中体会到快/感,而且十有九成只有被人欺负践踏辱骂虐打的时候心里才能生出莫名的愉悦和满足,否则他就会惶恐不安,根本是有福都享不了的。你不信可以试试,坚持十天半个月不打他,不让他流血受伤,让他住在豪华的房间高床暖枕奴仆服侍,所有珍馐美味都任他挑选,你的命令安排他不敢违抗,但是我断言他会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精神恍惚,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