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丽换了新病房,更加宽大,一如既往还是空落落的。
她看着精神还好,只是瘦得益发可怜,脖子上更是青筋暴露,脸色也苍白到几乎像是透明的。
“妈妈!”夏韵喃喃地呼唤着,正想走过去,却被陈大夫用眼色制止。
违心地收回脚步,夏韵站在原地,看着崔雪丽像是个孩子一样被护士摆弄着吃药喝水。
顺从的眼睛愈发空洞迷茫,她甚至无法确定妈妈还能不能认出自己。
“我们走吧,探视时间已经过了。”陈大夫轻声提醒夏韵。
低下头匆忙擦了擦眼睛,极力勾起一抹感激的笑容,夏韵对着陈大夫深深鞠躬。
“不敢当,不敢当。”陈大夫有点慌乱地扶起夏韵:“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也为你,妈妈付出了很多。”
“但是不能经常陪伴在她身边,我还是很不称职的女儿。”夏韵声音有些哽咽。
这几年来,妈妈,的事情始终都是压在她心上的一块大石头,让她透不过气来。
看见夏韵回来,孟鹤乖巧地送上一包湿纸巾和自己的墨镜。
夏韵轻轻道了声谢谢,伸手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跟着带上墨镜。
一路上,孟鹤几次想说话,最终都欲言又止。
送夏韵回片场后,他本想去找霍奕,这份差事简直就是烫手的山芋,哪个人接了都要倒霉。
但是霍奕被霍承延叫走了,孟鹤扑了个空。
霍家在京郊的别墅占地上万平米,是霍承延最喜欢的中,国古典风格园林,却是霍奕最讨厌的地方。
“你近来,举止有些毛躁了。”霍承延看着茶壶中的泉水鼓起一个个形状如同鱼眼的泡泡,这才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比不了爸爸冷静理智,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霍奕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目光冷然,丝毫没有长时间分别后父子相见的喜悦之情。
他们父子容貌生的极为相似,都是无可挑剔的轮廓分明,俊美非凡。
只是霍承延因为年龄渐长,比起依旧是棱角分明,俊朗犀利的霍奕更多了些儒雅温文,被他看上一眼更是令人如沐春风。
“这是一个商人该有的能力,如果没有,就不要总是想着垄断商界。”
霍承延不理会霍奕的冷漠,自顾自完成着工夫茶的相关程序。
“既然你和沈家的千金已经订好婚事,就不要在拖延下去,年底你们就把相关仪式举行了吧。”
霍承延语气清淡温和,听起来却像是命令。
“爸爸什么时候想起关心我的婚事了?”
霍奕拿起手边精致的闻香桶,看似是在欣赏玩味着上面的花纹,其实却是关注着霍承延的态度。
“你是我的儿子,也是霍氏唯一继承人,关心你的婚事也是关心霍氏的利益。”
微微抬眼看了下满脸无动于衷的霍奕,霍承延拿起温度适中的茶壶,徐徐给杯子注入茶水。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你主动对我提出和沈家缔结婚约的,当时夏家破产还不到半年。”
透过金丝眼镜的上方,霍承延注视着霍奕,像是完全看透了他内心的想法。
对此霍奕不过是付之一哂:“任何女人,对我而言都只是辅助事业的工具,谁也不会例外。”
“哦?”眼眸中略过一丝诧然,霍承延微笑:“我还以为你当初和夏家那个丫头分开,只是因为她主动离开了你,让你心生不快的关系。”
“这也是多亏爸爸的教导,让我更快地认清了是事情的本质。”霍奕语气轻快,眼眸低垂,遮住了一丝看不分明的情绪。
“你明白就好,现在和沈家合作的商业项目已经进行过半,我不想你被一个过去的女人影响到现在的事业。”
“是的,我会尽快让沈家满意。”霍奕说着看了眼腕表:“既然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
“嗯,我会在国内停留一段时间,其他的具体事情你去问问李秘书。”
霍承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毫无挽留之意,慢悠悠品味着杯中上好的普洱茶。
霍奕刚刚离开,房间,霍承延身后的多宝阁被推开,竟然是一扇隐秘的门。
走出来的是一个容貌鲜艳妩媚的女人,穿着一身淡雅宜人的银杏色旗袍,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风范。
但是细细看上去就能发现,她已经不是最好的年华,多少露出了岁月风霜的痕迹。
女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