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衍在车内，一只手懒洋洋地搭在窗外，蜷起的两指夹着烟，他点了一下烟灰。

星亮忽明忽暗。

在等人。

唐颜没挪步，站定不动。

很快一个身影闯入视线，是——吴琳琳。

怜雪，如雪花一般轻薄，让人怜惜。

可不是被捧在心尖尖怕化了吗？

她呢喃了两声，盯着那道身影一僵，忽地正对上她的视线。

唐颜纹丝不动地看着，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吴琳琳故作没看到，猫进车内，小脸扑哧扑哧泛着红晕，拱了拱季司衍的衣襟，随后抱住了季司衍。

“司衍，有点冷。”

季司衍无伤大雅地把烟头扔到了地上，把衣服扔在了吴琳琳身上。

看起来就像是制造了一个温室，娇养着吴琳琳这朵花。

唐颜觉得可笑，月色好像把她描绘得苍白又凉薄。

她僵直着身板转过身，拖着身体离开了这里。

病了。

唐颜躺在床上昏沉睡着，一觉到了下午。

如果不是闹铃的声音，怕是她能睡死。

唐颜下床，赤着脚倒了一杯热水，她大口喝着水，视线不知不觉落到了手机。

一天没去上班，会不会有人担心。

她止不住地想，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朝着桌前走去。

果然，屏幕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期待的短信以及电话。

她还是多想了。

唐颜低垂下眸，准备去趟医院。

这么拖下去，不是回事。

况且，她这身体因为长时间获取情报，没一个好的。

她也怕被累垮了。

唐颜穿了件毛衣，就离开了公寓。

她到了医院后，挂完科正等待。

没找到内科，跑到了妇产科门口，唐颜看着单子正发呆。

突然一道阴影将她遮住。

唐颜抬起眸与站在自己面前的季司衍目光对上，她滚烫似地偏开：“季总，真巧？”

“妇产科？你怀孕了？”

季司衍凝视着她，问。

唐颜唇瓣轻抿，没有回答。

他见唐颜不回答，捏着她的下巴，力道很重：“说话？别装哑巴？”

不知道他这么大火气是因为怀孕没告诉他，还是因为她怀孕。

两者，唐颜一时之间无法看清。

人大概是永远都不会死心，就像她，竟然想试验一下如果怀孕了。

季司衍可否看在孩子的面上，能有那么一刻珍重她。

唐颜抬起眸直视季司衍，无言似乎变成了一道神秘的语言。

他眼眸低垂，冷下脸：“避孕药呢？”

“再好的避孕药也挡不住您的枪口准啊！”

唐颜讽刺地笑了笑。

季司衍面色阴沉了下去，目光如钩直视她的腹部，发号施令般：“打掉。”

果然……

唐颜被钳制着手腕，朝着妇产科拖：“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听话。”

是不是听话这两个字就可以让她青春逝去，甘愿成为他的傀儡，不求回报？

是不是听话就可以让她如同狗一样，被随意地使唤。

是不是听话就能夜晚不会床畔冰凉，没日没夜梦到你，都可以停止思念。

是不是听话，即便饭菜做得香甜，忠心耿耿，床技好以及炽热一颗心都比不过那抹白月光？

为什么一直妥协的都是她呢？

唐颜泪水汹涌，她甩掉了季司衍的手。

“唐颜？”

季司衍质问看向她，面带愠怒。

唐颜抬起眸，把病历单扔到季司衍面前：“以后还是多戴套，不然免得我真怀了孕浪费医院资源。”

“一个套又值不了几个钱。”

人也是一样。

唐颜转过身，擦拭掉眼泪，强忍着泪水掉落，离开。

季司衍看着那单薄的身影，拿起病历单一看，发烧，40°。

他面色冷沉了下去，追了过去。

他大步流星走到唐颜面前，拽住了她的手腕。

唐颜抬起脸看着季司衍，泪水婆娑。

他看着那满脸泪痕，蹙眉：“我说过不喜欢你哭。”

唐颜哭得更凶了。

凭什么你不让我哭，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