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擦到手,便被罗泽反手握,紧紧地抓住。kunlunoils.com只见他极力地想转身,却毫无丝力气。胭脂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便附到他耳边轻轻地问。
“……脚……”他声音沙哑,话吃力,吞咽几下,便无力地闭上眼。
抬头,极快的,只见罗泽眼角里的颗泪滑落,倏地掉进枕头外裹着的草席上。胭脂只装作没看见,轻轻地把他的手拿下,回身拧把毛巾。
窗外忽然透进阵风,把廊下的木风铃打起几个转。风铃的声音清脆悦耳,合着那股清风,仿佛能凉到身上的每寸肌肤。胭脂想起几年前,他们两人跑到纺厂后面的竹林,那里有徐徐的清风,吹来都是片通身的凉意。靠着罗泽的背,就那样睡着。
此时,也是样的微风,缓缓地打在身上,没有浑厚坚实的背,不能像当初的他那样让依靠。但能够做到所能做到的事,再苦再累也会去做。哪怕是背着他,翻山越岭;哪怕是为他,残自己的脚。没有后悔的事,只有后悔没去做。
罗泽又呢喃声。许是伤口疼痛,令他又难以自持。
胭脂吸吸鼻子,抿抿嘴。的手心冰凉,轻轻地抚到他的脸颊上。
“会好的,切都会好的。”
翻过重山又一浪(六)
胭脂与罗泽在老汉家呆近半个月。罗泽虽然伤势较重,但仗着年轻体壮,又经过半个月的悉心调养,也好半。只是胭脂的脚还裹着层层的纱布,下不得地。
日,胭脂正端着饭为罗泽,忽然听到院子里阵哗啦啦的竹筒敲击声。胭脂只当是二丫掉什么东西,不想二丫箭似的冲进来,急道:“大哥快藏起来!”
胭脂和罗泽还未回过神,老汉也跑进来。
“二丫,把大柜子上的东西挪。”随着老汉指,胭脂急忙把柜子上的物什搬到别处,打开盖子,搬出里面的棉被。
“大嫂子先藏那。”老汉和二丫把罗泽抬进柜子里,又把棉被塞进去。“且忍忍,怕是北军来。”
罗泽听头,便用棉被遮住身子。他们又把胭脂挪到床上,嘱咐几句,便关上门。
胭脂屏气倾听,过不久,果然有串的脚步声响起。只听二丫在那叽叽喳喳,也不知在些什么。然后就是阵挪草药声。过许久,那些脚步声才渐渐远去。
“他们是谁?”胭脂见二丫进来,便低声问。
“是来买药的。不过有几个鬼鬼祟祟,直盯着。”二丫掩门,对着门缝看半会儿,才走到大柜子旁。“大哥,起来。”唤几声,见里面的罗泽没动静,便摸摸。
胭脂已起身坐在床上,见二丫的脸色突然泛白,心中大惊。“是不是把他闷死?!”
二丫见罗泽动不动,鼻息也没,也吓得六神无主,嘴巴直哆嗦。胭脂见如此,便料是被闷死,不禁尖叫声,从床上滚下来。
时老汉听到声音,忙跑进来。见两人脸色白红,心中立刻明白几分。上前摸摸罗泽的脉搏,松口气道:“没什么,只是闷晕。”着,他便掐紧罗泽的人中,把全身是汗的罗泽弄醒过来。
胭脂见罗泽醒转过来,才发现自己的脚碰到地面,疼的厉害。
“好,别耽搁,快收拾收拾走。”老汉,二丫便站起来,跑到外面去。
“们要去哪?”罗泽恢复神志,扶着老汉从柜子里慢慢爬出来。
“翻过三座山。然后到平西村。租辆马车,再往南走,到辰阳镇。”老汉完,二丫便拿着个竹篮进来,里面放些干粮和水。
“那里还是北军的控制范围,们怎么混过去?”罗泽问。
“罗将军,怎么糊涂?”老汉反问,“辰阳镇,不就已经近易都口的暗道吗?”
罗泽听笑。“想不到少闲样机密的事也告诉。”
“路途有些遥远,和夫人身体还弱,让二丫领们去。”
罗泽听头,突然身子又歪。老汉见连忙扶住。老汉和二丫收拾番,便把胭脂扶上匹骡子,而把罗泽扶上匹老战马。
“是儿子当年骑过的,现在老。”老汉拍拍那匹老马,眼中似乎带着回忆。
“儿子定是个好战士。”罗泽朝他笑笑,便由着二丫领着马出门。
时已过晌午,太阳照得人火辣辣的。胭脂擦把汗,只感觉人都快要晕过去。
二丫额上也是层密密的汗,倒没怎么喊热。只见时不时地擦把,又低头跟着老战马走。
“们要走多久,才能翻过那三座山?”罗泽抬头见前面三座大山拔而立,山峰处还缠绕着丝丝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