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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小檀脸色一白,作势便要起身告罪。
且不说朝廷政务本就不该归她过问,单是以她的身份,也绝不该用这样的口吻与赫连恪说话。
她又是懊悔又是气恼,膝头临碰到脚踏,却被赫连恪稳稳地托住了。
应小檀抬首,赫连恪正无奈地望着她,“本王又没怪你什么,你跪得这么快做什么。”
“我……”
“别解释。”赫连恪右肩有伤,这样歪着身子伸出左臂来扶她,委实困难得很。饶是如此,赫连恪还是手上加力,把人生生地拉了起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坐吧,以后若再有这样的事,本王一定提前叫你有个准备。”
应小檀虚飘飘地挨着床沿坐下,“王爷……”
赫连恪挑眉,“怎么?”
“以后,真的会告诉我?”应小檀一脸将信将疑,赫连恪瞧着好笑,极爽快地点了下头。
他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的神色从惊疑不定变成受宠若惊,少女的瞳仁亮得叫人欣喜,像是浩瀚苍穹中一点灿烂的星芒。
赫连恪禁不住也跟着愉悦起来。
他这一次确实有些后悔,原本以为这么大的事,告诉女人家,难免叫她们心惊胆战不得安宁,可实际上,他瞒着不说,应小檀还是一样的担心。
担心到风声鹤唳的地步,以至于他不得不让大妃亲自去接她回来。
赫连恪失笑,反复摩挲着应小檀的手背,却愈发觉得熨帖。
反正他的小檀这样聪慧,那些他原本希冀大妃可以做到的事情,倒大可以寄托到应小檀身上。
他忍不住想起与呼延青媛刚刚大婚的时候,那是个教养良好的少女,举止投足都稳重大方,名门毓秀,正室嫡妻,赫连恪心里很是满意。
可渐渐的,他才发现,呼延青媛在太多时候都不懂他的意图。
不知道他的隐忍是为了自保求全,不懂得他的退实则是争,他甚至还记得两人一次的争吵时,呼延青媛口不择言地骂他庸碌无为、游手好闲……他知道她心气高,却更知道,她看不懂他,是以在王府里举步维艰,处处掣肘。
他不曾想与她为难,最终只好将她留在洛京。
供她一世富贵,却给不了她心贴心的夫妻一体。
而应小檀。
赫连恪闭上眼都是两人昔日相处的片段,他自谦自己是闲散宗室,她却坚持称他镇日忙碌,她偶尔起兴的三言两语,也能启发他如何避开朝廷上的针锋相对,太子派人追杀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她也能想到要先替他引开追兵,还有在洛京时,她冒着触怒他的危险,也要来劝说他不必急于归京……
点点滴滴。
赫连恪有些要入梦的感觉。
应小檀见他闭着眼,看似有些困乏,起身小心翼翼地撤了软枕,扶着赫连恪重新躺下。谁知,她正欲撤到一旁地矮墩上坐着,赫连恪却一伸手,将她拽了回来,“陪本王一起躺躺吧,床太大,没有你就觉得空。”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睁眼,只是手上把应小檀攥得紧,根本不容她拒绝。
应小檀但觉心里有一个地方渐渐地在融化,沉吟良久,她终于应道:“那我去更个衣,王爷稍后。”
她把头抵在他肩窝里,草药香气浓郁,却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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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恪到底年轻,再加上皇帝挂念儿子,又两次御医前来问诊,过了月余,赫连恪的伤便完全没有大碍了。
只是,赫连恪依旧称病不出,便是康康的百岁宴,都不曾大办。
一家人聚在正殿里摆了个简单的家宴,就算是为康康庆祝过了。
小孩子抓周是最有意思的时刻,应小檀倒是从没发现,康康贪心的不得了,床上本来金子、笔墨、印章、算盘摆了不少东西,谁知他从床头爬到床尾,小胳膊两边搂一搂,把所有的东西都包圆儿了。
应小檀好一阵尴尬,赫连恪却是朗声大笑,“好小子,是个有大志的!”
大妃、皎月都从旁符合,察可一贯的不多言语,应小檀抱着康康,一脸无奈。
入了夜,赫连恪拥着应小檀好一阵翻云覆雨,最后闹得应小檀吃受不住,咬着被角呜呜啼哭。枕间横放着适才用来抓周的一本《论语》,他之前逼着她读给他听,读到一半他就绷不住上下其手,她愈是风雅正经,他便愈恨不得狠狠捣弄她,弄得她春水泛滥,他方罢休。
可应小檀称意了,赫连恪却不得纾解。
他手上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