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着眼看了那个霸道少年一眼,“不过是些许碰撞小事,何必如此不容人?你纵容这些下人狗仗人势出口伤人,如果不好好管下,一旦替你家大人惹出祸事来,就不是几句话能了的事情了。yuedudi.com”
这口吻实在太过刁钻,完全是大人教训晚辈的语气,几句话连大带小全都教训了个遍,少女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心里埋怨兄弟霸道,眼光却停在叶赫笔直如剑般身影之上,生怕对方因为这个讨厌了自已。
察觉有人在看自已,叶赫长眉一皱,一对灿如寒星的眸子向她看了过来,周静玉如被电殛,急忙转开了头,心里一阵小鹿乱撞,红晕上脸。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教训我们!”周静官怒不可遏,涨红了脸,挥手大力推开劝他的周静玉,“我家的下人如何管教,那里轮到你这狗私孩子多嘴!我周静官今天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教训我。”说完伸手一拳,虎虎带风向着朱常洛面门打来。
叶赫眼底戾气一隐即逝,猱身上前,伸手一指点在那少年胁下,周静官拳出半空,只觉得半身酸麻,唉呀一声叫了出来,边上几个家丁看少爷吃了亏,挽起袖子就围了上来。
和叶赫动手,结果是注定的。片刻之后,十几个人横七竖八、呼爹喊娘的倒了一地,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叶赫,周静官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变色,“你……你不要过来,我告诉你,我爹是山东巡抚大人,你敢放肆?快点跪下和我赔罪,否则……否则,有你的好看。”
色厉内荏,死不悔改。
原来这一男一女,正是周夫人的一对眼珠子,大小姐名叫周静玉,小少爷名叫周静官。今日恰逢泰山娘娘庙会,姐弟二人图热闹瞒了父母,带了十几个家人偷偷跑了出来玩了个尽兴,等发现天色已晚这才忙忙往回走,没想到快到家的时候居然遇上这么一桩事。
周静官是独子,向来被周夫人宠得无法无天,仗着自已爹是巡抚,在这济南城里一向是横着走的,夜路走多总算遇上鬼,流年不利惹上了朱常洛和叶赫这两个天生克星,现在心里又怕又悔,只能祭出自已爹是巡抚这尊大山,能压住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就好。
没有人发现在他报出家门之后,朱常洛已经笑眯了眼。
刚刚还在发愁怎么搞定周恒这个滑不溜手的老泥鳅呢,这才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自已今天拜望周府,象那些种子、农具什么的并不是重点,重点就是为了那五千兵马辎重,这些才是他想要的。
朱常洛很明白,这些东西不好要!先不说坐在乾清宫那位会不会同意,就凭朝中那些一心捧着三皇子上位的大臣们,也不会让自已轻易拥有这些东西。别看周恒嘴上答应的痛快,可糊弄不了朱常洛,他有一万个理由相信,自已想顺利将这些兵马辎重拿到手,还差着老大一截火候。
要抢在朝中那些人反应之前搞定这件事,关键就在周恒身上。只要木已成舟,就算那些人想动点什么脑筋,自已也不必理会。可是要怎么辖制住那个滑的象油一样的周巡抚?朱常洛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万万没想到,没用他多费脑子,机会已从天而降。
周静玉带着一群家仆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周府,此刻周恒和周夫人正在内室里急得团团乱转。天色已晚,可这儿子和女儿到底也没个影,虽说身边跟着不少人,可是到底不安心。
“妞儿,你这眼睛怎么啦?你兄弟呢?”
早就心急火燎的周夫人一见女儿眼睛红肿,顿时心痛的不得了,转眼再看不见了儿子,心里咯噔一下,眼珠子不见了这还了得,抓起女儿的手一迭连声的发问。
“娘,静官……被人拿去了。”周静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情茫然有如一团乱麻,眼前不断出现的尽是那个人利剑出鞘般的笔直昂扬,看着他带走弟弟,周静玉倒有一丝羡慕,恨不能以身相待。
一眼钟情,再眼生情,三眼过后便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了。
一听儿子出事,周夫人胖胖的身子瞬间就往地上瘫了下去,周围丫环婆子一阵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周恒在一旁大怒,指着周静玉骂道:“孽子孽女,一天到晚就是出去瞎玩作耗,看吧,现在玩出事了吧!”
周静玉又急又委屈,又不敢辩,只能拉着母亲的手默默流泪。
“说,静官让谁拿去了。”
周静玉一边抽泣一边将在夜市上发生的前后说了,等听到拿走自已儿子的是一个身穿玄衣的少年之时,周恒脸色已经变黑,犹是不肯死心,抱着最后一丝侥幸,